这宫女立刻跪下,一口气磕了三个头,才喜滋滋道:“这是奴婢求之不得的事情!”
也难怪她这么激动,作为太后的宫里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怎么需要理会这宫闱里的勾心斗角。
然而太后老了,眼看着活不了几年了,这宫女却还年轻,怎么不担心一旦太后去了之后,近侍尚且无人可依,遑论是她这样的寻常宫女?
到时候如果分到的好去处还好,万一分去的地方不好,能不能熬到二十五岁出宫都是个问题!
再者,她这个年纪的宫人,未必个个甘心一辈子在宫闱里沉沦,年满之后靠着在宫里攒的体己,随随便便嫁个人凑合着过日子熬过这一生的。
如今后宫之中,人人都知道最炽手可热的无非是舒氏姐妹,然而这姐妹俩进宫已久,自有心腹,添人也是首选新进宫一张白纸的那种,是轮不到她这种已经在太后宫里伺候了几年的人的。
何况天子年纪也大了,舒氏姐妹再得宠,从长远上来看,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倒是孟碧筠,有孟氏撑腰,入宫就是继后……虽然谁都知道,她这个继后得宠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没有关系,太后可不是靠得宠就能做的,当今孟太后可不就是个例子?
这宫女相信,孟氏想方设法送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入主望春宫,必有后手!
她现在投靠,将来不定又是一个向夫人……别看向夫人这些年在娇语的压制下过的很惨,方才被女儿甩了脸色之后又强行打发走,也算不上得脸,但在近年的宫人出路里头,她已经是一个令人羡慕的楷模了。
怎么说,也是个国夫人不是?
何况也正因为向夫人吃的亏,后来人总结经验,若有向夫人的机会,自信必然过的比她好!
这宫女正充满斗志的想象着,却听孟碧筠说道:“那我给你改个名字,等我以后去了望春宫,就跟姑母说,让你过去伺候我!”
她忙又磕了个头:“奴婢谢小姐赐名!”
“就叫‘春来’吧!”孟碧筠思索了下,目光在不远处的一盆红梅盆景上转了转,微微一笑,只是眼底没什么笑意,“望春宫啊……这名字取的可真不好!既然是望春,那就是春天还没到,那就多半是冬日了,严冬酷寒,皑皑飞雪。也难怪,废后文氏会没个好下场!”
“所以,你就叫‘春来’,以后喊着,冲一冲这座皇后寝宫的晦气罢!”
见她提到废后文氏,春来原本的喜色顿时一滞,停了停才笑道:“小姐何必提那人?那人的福泽断不如小姐的。”
“呵!”孟碧筠闻言,却只讽刺的笑了笑,目中闪过一抹复杂,悠悠道,“你不懂……”
只是,虽然春来露出一头雾水之色,孟碧筠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平静的岔开话题,“我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馨寿宫偏殿的这一幕,外界自是不得而知。
盛惟乔三人在宁威侯府住了数日,每日留在盛宅的盛祥等人都会派人请安,回禀均是平安无事。
这情况盛惟乔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风声鹤唳了?
但之前说过其实她们可以不必来侯府求助、可以避去城外偏僻田庄的公孙应姜倒说:“事关咱们安危,小题大做怎么也比后悔莫及好。”
姑侄俩正说着话,这时候徐采葵过来了,还把正在庭院里玩耍的盛惟妩领了进来,拿了三份帖子给她们:“静淑县主闲来无事,决定邀请长安贵女小聚,咱们几个都有帖子。”
“静淑县主?”盛惟乔自从郑国公府一别后,还没见过桓夜合,此刻闻言,接过帖子翻了翻,果然里头一手娟丽的簪花小楷写着“夜合静极思动,决定后日于永义伯府后院设席,恭请诸位姐妹到场小聚叙话”的措辞。
盛惟乔握着帖子沉吟,说实话,上次桓夜合给她透露的所谓的一锤定音的秘密,把她坑的不是一般的惨!
偏偏这番委屈还没法说出去,所以盛惟乔这会儿是不想见到这位县主的。
无奈她不是一个人来宁威侯府住的,还带着公孙应姜与盛惟妩呢。
公孙应姜也还罢了,这女孩儿只要好吃好穿的待遇,其他方面要求都不是很高。
但盛惟妩性情活泼开朗,又正处在爱玩爱闹的年纪,固然侯府比盛宅占地大得多,但比起南风郡的盛府来也是小多了。盛惟妩花了两天功夫转完侯府后院,很快就感到索然无味。
而徐家的三小姐徐采芙,固然跟她是同年,但徐采芙不似这年纪的小女孩,比较内向沉默,盛惟妩跟她玩了没多久也就烦了。这会儿听说有人邀请她们赴宴,眼睛就是一亮:“三姐姐,咱们去吧?”
因为桓夜合跟盛睡鹤之间毕竟有碧水郡之事共犯的这一重保障,而且这位静淑县主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所以盛惟乔对于这次宴会的安全是不担心的,虽然本来不想去,这会儿被妹妹满眼期盼的看着,又扯裙子又拉袖子的缠着,心头就软了下来。
不过她们现在毕竟是在宁威侯府住着,桓夜合也邀请了徐家姐妹的,如果徐家姐妹不去,就她们三个去,未免显得不太好。
所以白了眼盛惟妩,令她闭嘴,还是先问徐采葵的决定,“妹妹近来需要备嫁,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