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他,又看了看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初五,到嘴边的话徘徊半晌,最终默默的摆出了乖巧可爱的模样。
她才不是怕这只盛睡鹤呢!
她也不是怕初五!
她这是……这是看盛睡鹤多年来一直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这个妹妹,大发慈悲,给他点家的温暖!
没错,就是这样!
毕竟这是盛睡鹤自己承认的!
可不是她为了自己面子强行弄出来的说辞!
不过……
“有初五这么个帮手感觉好方便!”拿眼角偷偷瞟了初五一会,盛惟乔心塞塞,捏了捏拳,暗自决定,“等回去后我也要爹爹给我弄只猛兽幼崽,亲自从小养!让它跟初五一样听我的话!然后天天吓的这只盛睡鹤在我面前战战兢兢、乖乖巧巧!”
然后她开始考虑,是也养豹子呢,是养老虎呢,是养狮子呢,还是养其他什么凶悍的猛兽?
这个问题她一直考虑到盛睡鹤把晚饭做好、两人默默的用完,也没想好。
“我让初五给你守在门口,你沐浴好了把东西放着,等我回来收拾!”盛睡鹤收拾好碗筷,看着火堆上快开的水,头也不抬的道,“衣物给你拿好了,就在那边!”盛惟乔愕然道:“你又要出去?你去哪?!”
她真有点害怕了,因为已经入了秋,今天又下着大雨的缘故,这会天色都黑了下来。
盛睡鹤如果这会还要出去的话,指不定今晚就不回来了!
到时候给她守夜的岂不是就是初五?
照自己跟这头豹子的交情,它这是守夜呢,还是守宵夜啊?!
虽然认为盛睡鹤不可能当真拿自己投喂初五,但不定他想玩一玩极限——比如说千钧一发之际再出现,把自己从豹口中救下来这种,真是想想就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前途无亮了无生趣好吗?!
盛惟乔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看在自己是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好妹妹——至少看起来是如此乖巧可爱——的份上,网开一面。
“我去溪中沐浴。”索性盛睡鹤淡淡道,“这水盆太小了,我用着很不习惯,还是去溪中来的畅快。”
盛惟乔:“……”
应姜,你说的真是太对了!
这人完全是睚眦必报的典范!
不过开个玩笑,他就记仇到现在,连给自己的待遇都一下子这么差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主动透露自己在逗他啊!
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她愤愤的沐浴毕,愤愤的绞干长发,又愤愤的坐到榻上……见盛睡鹤还没回来,索性愤愤的一拉被子,躺下,假装入睡了!
“等会看你怎么被冻得哆哆嗦嗦!”盛惟乔心中暗忖,“届时倒要看看你还耍不耍威风了!”
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睡着,不仅仅是为了看盛睡鹤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模样,也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今晚不找借口把盛睡鹤喊过来一块盖被子的话,这人会跟昨晚上半夜一样,领着初五就那么穿戴单薄的堵风口。
谁知半晌后,盛惟乔都差点睡着了,总算听见盛睡鹤回来的动静,他收拾了一番,出去倒了水,回来后,竟没有像昨晚那样去门口盘腿坐下,而是向石榻走来。
盛惟乔不禁愕然!
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盛睡鹤走到榻边,非常不客气的把睡在榻沿的她朝里一推,一掀被子,自己在她方才的位置躺下了!
“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盛惟乔险些咬到舌头,惊慌失措的抱紧了被子朝更里面躲,又急又怕,“你疯了吗?!我们可是兄妹!”
盛睡鹤平平静静的躺在那里,纹丝不动,只一双眸子亮若星辰,波澜不惊的看着她:“不是你说的,为兄不日将往长安赶考,这眼接骨上万万冻不得?为兄白昼刚刚顶着风雨下海给你找吃的,今儿个这晚上可没把握吹一晚上风还平安无事了,所以过来跟你一块盖一盖……怎么,你之前说的那些关心为兄的话,都是骗为兄的?”
他脸色阴沉下来,“你这个骗子!!!”
盛惟乔:“………!”
她默默吐了口血,起身道,“你盖吧,我下去。”
然后她才动就被盛睡鹤拽住手臂,按在榻上动弹不得:“你下去?为兄都撑不住的夜晚,就你这娇滴滴的,也妄想熬过去?乖乖儿躺好了!”
盛惟乔愤怒的挣扎:“我又不要去长安!!!我病了有的是时间调养!!!”
“那也不许下去!”盛睡鹤冷笑,“照今儿个海上的风浪,明后两天咱们都未必能回去。你要是今晚冻病了,接下来照顾你的事情还不是得为兄一个人来?!难为为兄这两日给你做牛做马还不够吗?居然妄想再给为兄加上侍疾的差使——坏囡囡,你果然是越来越不善良不可爱不温柔不听话不乖巧了,你这么下去,很快就会因为心肠恶毒,必须喊你恶囡囡啊!”
“你才不善良不可爱不温柔不听话不乖巧啊!”盛惟乔气的眼前发黑,使劲挣扎,喊道,“你才心肠恶毒!!!你叫什么盛睡鹤啊,你应该叫盛恶鹤!”
盛睡鹤淡淡道:“嗯,盛恶鹤,这名字倒也不错,那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