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囡囡,为兄说对了吧?经常出来走一走,你不但没有吓傻,反而越发的聪明伶俐才思敏捷了!”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盛睡鹤见到这一幕,挑了挑眉,也不再隐藏,飘然步出,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好好谢谢为兄?比如说甜甜的喊声‘好哥哥’之类?”
盛惟乔刷的转过头看他——半晌后,就在盛睡鹤以为她会发飙时,她却勾唇笑了笑,理了理袖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他面前,伸手似要抚上他的面庞。
盛睡鹤非常配合的低头,笑容亲切又和蔼,俨然是个无条件宠爱妹妹的好兄长。
但!
就在盛惟乔指尖即将触及他肌肤时,忽然她袖子里传来机括打开的“咔擦”声!
继而一道赤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袖中蹿出——盛睡鹤只觉得喉间一凉,低头看时,就见一条拇指粗细的赤练蛇,已利落的缠在自己颈项上!
三角形的头颅高昂到与他双目相平的位置,冰冷的蛇眼里没有丝毫感情,极迅速的吐着蛇信,似随时会扑上来咬住他!
“乖囡囡,这是你送给为兄的礼物吗?”盛睡鹤看着它,笑容不变,“这个花色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乖囡囡乖巧听话?”
盛惟乔:“……”
他为什么不害怕?
——虽然她知道盛睡鹤这种干过悍匪,还是纵横海上一时的悍匪的人,是不可能被一条拔了牙的赤练蛇吓住的,问题是,刚才那么突兀的情况,他怎么也该本能的惊骇一下吧?
可她从按下机括起,一直紧密的关注着这只盛睡鹤的表情——他根本就是连意外都没有!
默默咽下一口血,盛惟乔面无表情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反正这么不争气的蛇她一点都不想要了!
但没多久,盛惟乔就后悔这个决定了!
“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她注视着面前的火堆,准确来说,是火堆上的烤蛇肉,咬牙切齿,“你真正想烤的,是我吧?!”
盛睡鹤边朝蛇肉上撒调料,边温柔道:“乖囡囡想到哪里去了?为兄只是觉得,乖囡囡送了为兄东西,为兄该有回报才对!但这大半夜的,为兄也不方便去找东西回礼,只能就地取材,请乖囡囡吃蛇肉来报答了——乖囡囡还没吃过蛇肉吧?相信为兄,你一定会喜欢的!”
盛惟乔冷笑着说道:“不!我不喜欢蛇肉。我倒是很想吃鹤肉!尤其是叫花鹤!”
她说“叫花鹤”时,目光毫不掩饰的在盛睡鹤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了几遍,生怕他听不出来自己的话中之意。
但盛睡鹤云淡风轻依旧:“叫花鹤?可以啊!反正咱们家花园里好几对丹顶鹤,要不明儿个白天,为兄把它们全部抓起来杀了,放血拔毛,给乖囡囡做一顿全鹤宴?”
盛惟乔胸口一闷,气恼道:“不必了!”
斗嘴第一回合失败,她决定转移话题,“你带我过来烤蛇,应姜那边是谁跟着?她没事吧?”
“明知道应姜胆子小,最怕坟场这种地方,乖囡囡你却还是那么残忍的抛弃了她——一直到现在,发现说不过为兄了,才想起来她,乖囡囡,你真是越来越无情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心狠手辣了!”盛睡鹤慢条斯理道,“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乖囡囡了,你现在就是个坏囡囡!”
“……”盛惟乔深吸了口气,忍住扑上去打死他的冲动——主要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冷笑道,“你有脸说这样的话?!要不是因为你,我跟应姜大半夜的本该在各自的房里安置,何至于被逼到这种荒郊野外来?!”
盛睡鹤和颜悦色道:“坏囡囡,你忘记了吗?应姜之所以会过来,完全是因为你觉得你已经长大了,跟为兄需要避讳了——之前第一晚,她不就在琼葩馆睡的舒舒服服快快乐乐?拖她下水的,从来都是坏囡囡你啊!”
盛惟乔:“………”
她再次深呼吸,默念“他这是在故意激怒我他存心的我绝对不能上当”,片刻后,总算冷静下来的盛惟乔重整旗鼓,冷笑着开口,“昨晚跟今晚我可都没要应姜帮忙更衣,但你还是把她拖了来,你还有脸说这是我的责任!?”
“唔,这么说的话,确实应姜本来今晚没必要过来的。”盛睡鹤把蛇肉拿到面前观察,以确认火候,头也不抬的笑,“不过这不能怪为兄,只能怪坏囡囡早点没提醒这事儿啊!毕竟作为一个疼爱侄女的好姑姑,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一直记在心上,一有机会就要替应姜据理力争的吗?”
盛惟乔勃然大怒,从地上捡了个土块砸他:“那你还是应姜的叔叔呢!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没尽到做叔叔的责任!?”
盛睡鹤屈指一弹,将土块弹到远处的草丛里,笑眯眯的看她:“但为兄是个坏叔叔啊,为什么要尽叔叔的责任?坏囡囡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兄可是曾经把应姜大半夜的扔下海,还不许她爬起来的!现在只是让她来坟场转一圈算什么?为兄没让她爬墓穴里陪尸体睡一晚上就不错了好不好?”
说到这里斜睨了眼盛惟乔,“但坏囡囡一直自诩是个好姑姑的,居然也对应姜这么不上心,为兄实在觉得很失望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囡囡!”盛惟乔:“………”
斗嘴第二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