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两个讨论了半天,都觉得很难开口,毕竟有道是“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尤其盛惟乔还是情窦初开,万一她就认定了徐抱墨,怎么办呢?
然而这种事情又不可能永远瞒下去,时间拖久了的话,没准盛惟乔对徐抱墨用情更深,那就更棘手了!
是以两人商议了半晌,决定由冯氏先往朱嬴小筑,试探女儿的口风,然后再一点点的告诉她真相。
而冯氏到了之后,见女儿还没醒,本来在外面等的,但等了半天,也不见盛惟乔起身,急了,也是担心盛惟乔别是有什么事情,就走进来坐到榻边查看。
她端详着沉睡中的女儿,心里越发的难过:我女儿长得这么好看,嫁妆那么丰厚,性格也好,又懂事又听话又聪明又伶俐又……总之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徐家那小子简直就是有眼无珠!!!
——才会在见到我女儿之后,还惦记着那班狐媚子啊!
这么着,盛惟乔还没醒,做亲娘的冯氏已经掉了几回眼泪了。
待她醒了之后,冯氏一个激动,就把安慰的话先讲了出来——现在见女儿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冯氏才醒悟过来自己失了口,暗道一声“糟糕”,连忙补救:“这不是,想着乖囡这么大了,还没怎么出过门,想着得空带乖囡出去转转吗?”
她边说边给细泉使眼色,细泉心领神会的递梯子:“二小姐该饿了吧?夫人,咱们且让二小姐先梳洗起身,待用过了饭再说详细?”
冯氏松了口气:“对对对!乖囡现在才起来,肯定饿坏了——绿锦,还不快上来服侍乖囡梳洗?绿绮你去跟小厨房说,让他们快点送饭过来!”
一群人围着盛惟乔忙碌起来,半晌后,盛惟乔梳洗打扮好了,用过饭,漱了口,精神焕发的接过绿绮递上来的玫瑰羊乳呷了口,见亲娘冯氏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奇道:“娘今儿个不忙吗?”
冯氏这儿字斟句酌的跟女儿揭发徐抱墨的真面目时,百里外的苍梧郡,徐府。
徐老侯爷正暴跳如雷的追打着不争气的孙子:“混账东西!老子跟你祖母专门留着那班贱婢等你回来亲自处置,为的就是向盛家证明你改过自新的决心!否则就你从前那拈花惹草的德行,老子哪里有脸让你求娶盛老哥的嫡亲孙女儿?!”
“结果你这个小兔崽子倒好!”
“不但想方设法放走了初梨那个贱婢,还让她跑到盛家闹去了!!!”
“你以为你这么做了,就可以不娶盛家女孩儿?!就可以从此继续拈花惹草风流快活?!”
“想都不要想!!!”“老子告诉你,你要是娶不成盛家女孩儿,老子一天吊你起来抽八顿!”
徐老侯爷越想越生气,手底下忍不住又重了几分,咬牙切齿道,“不孝的东西!居然让个贱婢跑去盛家门上闹,亏你想的出来!要不是老子跟盛老哥多少年的袍泽之情,盛老哥愿意给这个机会老子解释,换了其他人家,怕是直接就要割袍断义,从此反目成仇了!!!”
“咱们老徐家受过盛家多少恩泽,打你小时候,哪一件老子没跟你讲过?!”
“这才十几年过去,你居然就忘记的一干二净,想恩将仇报起来了——当老子死了吗?!”
“要没盛老哥当年多少次的救命之恩,老子早就死了,又哪里来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小兔崽子?!”
“老子叫你恩将仇报!叫你恩将仇报!!叫你恩将仇报!!!”
徐抱墨被打的鬼哭狼嚎——他最初还碍着孝道不敢还手也不怎么敢躲避来着,但很快就因为吃不消加大了躲闪力度,然而徐老侯爷虽然上了年纪,半生戎马里厮杀出来的身手,根本不是徐抱墨这种娇生惯养大的公子哥儿能比的。
老侯爷深谙“快狠准”三字要诀,即使徐抱墨现在已经使出了全部实力左躲右闪,还是免不了不断挨上。
让徐抱墨最伤心的还不是挨揍,而是老侯爷怎么都不相信他的解释:“孙儿只是觉得初梨好歹伺候孙儿一场,这回不但把她打发出去,连带她合家都受了牵累,若是远远发卖,也不知道会卖到什么地方去,万一买家非善,岂不是坑了她一辈子?再者,仓促之间也定然许不到什么好人家,所以才放她出去,让她自行婚配。绝对绝对没有撺掇她去盛家闹的意思,更不曾帮她去往南风郡啊!”
天地良心,不提徐抱墨对于盛徐两家的交情还是很看重的,单说他虽然不想娶盛惟乔,却也没下作到想故意坑这女孩儿的程度——初梨找上盛家去闹,多多少少对盛惟乔的名声都会有影响的,这点徐抱墨哪里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情,要知道,那是怎么都不会让初梨这么做的!
但徐老侯爷的反应是抬手一个耳刮子抽的他原地转三圈:“要不是你对那贱婢余情未了,会有这样的事情?!打量着老子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看盛家女孩儿端庄大方好说话,想瞒着老子先斩后奏给那贱婢争取名分是不是?!又或者打着把盛家女孩儿骗过门之后,再把那些贱婢接进府的主意吧?!老子告诉你,除非老子死了,否则你但凡敢做对不起人家女孩儿的事情,老子先打死你!!!”
徐抱墨现在体会到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