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徐抱墨问起,盛惟乔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职,不禁面红耳赤,羞愧道,“这都是我的不是!”
徐抱墨沉吟道:“这不能怪世妹,毕竟公孙小姐虽然有些不该有的心思,到底她跟恒殊弟都是好端端的,眼下确实该紧着三小姐。不过回头世妹还是抽空提醒一下公孙小姐的好,毕竟人言可畏——像方才那番话,下人不明就里,应该听不出什么不对,但长此以往,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现在这番话倒没什么小心思,全是为盛家考虑:盛睡鹤是盛家大房唯一的男嗣,默认的盛家未来主事人,如果被卷入乱伦的丑闻里去,不但科举无望,连带整个盛家都会声名败坏。
毕竟侄女爱慕叔父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何况盛家现在在南风郡中固然如日中天一呼百应,也不是没有对头仇家。
就是跟盛兰辞夫妇关系密切的冯家、宣于家,站在竞争的立场上,又何尝愿意郡中多出一户势家来瓜分利益权势?
就好像宣布冯氏之前宁可拿出十万两银票的封口费来,也不愿意宣于峨的罪行公之于众一样,这么大的把柄,盛家绝对不可以落下!
所以阻止公孙应姜继续肖想盛睡鹤,可以说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这个道理盛惟乔也明白,颔首之后,便道:“世兄说的极是!既然如此,我也不跟您见外了:我这就带她回房去说话,您这儿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底下人!”
徐抱墨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他今天可不是出来画画的啊,他的目的是通过游园、作画,跟他的大乔感情更进一步,为明天拿着肖像画过去找大乔挑明心迹做铺垫啊!
现在被公孙应姜这事儿一闹,不但今天的打算落了空,估计明天也没法说表白的事了——因为明天去找盛惟乔,肯定是问她们姑侄谈话的结果。
然后不管这结果是好是坏,才讨论了这么不名誉的事情,跟着就吐露情意,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不过这种打死都不能外传的秘密,大乔却一直跟本世子讨论着,可见她对本世子的信任,已经跟自家人没什么两样了!”徐抱墨最后只能这么自我安慰,“虽然今天被意外打扰,不过横竖本世子也不会马上离开,跟徐丛说的三天,不是还有个后天的吗?本世子就不相信后天还会再有这样的意外!”
盛惟乔没看出来他的失望,告辞之后,喊了公孙应姜同自己回朱嬴小筑。
进屋后,挥退左右,立刻转过头来,盯着这同岁的侄女,沉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你小叔叔,就是我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第六十七章 一生转战八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盛惟乔本来以为,公孙应姜这年岁,乍被点破这样的事情,不说惊恐万分,至少也会手足无措会的。如此自己正好趁她心慌意乱的光景,穷追猛打,一举矫正这侄女的扭曲观念,扶正她的人生标杆!
谁知公孙应姜闻言,眼都不眨一下,笑嘻嘻道:“姑姑看出来了啊?”
“……”盛惟乔深吸口气压住怒火,冷冰冰的说道,“就你方才在园子里句句推崇你小叔叔的样子,瞎子才看不出来!”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公孙应姜一双白生生的小手搁在鲜绿底绣琼花的裙摆上,边摆弄着腰间坠下来的宫绦,边无辜的看着她,“我只是不想姑姑被那徐世子的不学无术骗了去而已!”
盛惟乔怒极反笑:“徐世兄是咱们家的贵客,之前要不是他,我这会还在不在这儿都是个问题了——他要骗我什么!?他又会骗我什么?!”
不待公孙应姜回答,她已警觉的把话题拉回去,“现在我不想跟你计较方才花园里的失礼!我只问你,你知道不知道,在俗世之中,你作为侄女,恋慕叔父乃是大逆不道?!”
最后一句,盛惟乔几乎是贴在公孙应姜耳侧,用蚊蚋般的声音低喊出来的!
“姑姑您就放心吧,要没意外,我跟小叔叔这辈子怕都不会有什么的。”公孙应姜闻言神情一黯,落寞的揉着衣角,轻声说道,“所以您完全不必为此担心!”
盛惟乔见状,以为她是在委婉表示已经对盛睡鹤死心,暗道:“难怪她方才被我当面点破心思,竟是不慌不忙!想来是因为她早就有了放弃之念,原也打算悔过了。说不定是正等着我开口好坦白。”
这么想着,看着公孙应姜忧伤的模样,盛惟乔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怜意:好好的谁会生来就想乱伦,然而这侄女儿生长玳瑁岛,那地方尽是粗野的水手与海匪,盛睡鹤虽然也未必是什么善类,但实际上只比公孙应姜大四岁的他,不但是海匪中难得的文武双全,还生的俊雅昳丽。
公孙应姜没个正确的引导,在一干盗匪里看上这位叔父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整个玳瑁岛都知道,盛睡鹤只是公孙氏的义子,与公孙应姜没有任何血缘——说到底,这女孩儿是被出身带累了。
盛惟乔短暂的思索了下,认为既然公孙应姜已经知道错了,那么这侄女儿现在需要的应该是鼓励与安慰,而不是指责与敲打。
所以她酝酿了下措辞,正打算说几句诸如“你还小,以后一定会遇见比你小叔叔更好的男子”的话,未想忽听公孙应姜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