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人。”胖团子很老实地撇开小胖腿儿,摇摇摆摆地走到了安国公夫人的面前,两只小爪子同时抬起来双手接过了这手串儿。
她一贯身上都是一些金银珠宝,见了这很稀罕的沉香木手串儿,圆滚滚的大眼睛顿时瞪大了,抽了抽小鼻子,却努力不要露出很垂涎的表情来。这模样儿倒是很能唬人,安国公夫人见她小小年纪就行事规矩,模样儿讨喜,顿了顿就笑着说道,“怨不得这孩子得陛下青眼呢。”
太夫人的眼顿时就沉了沉。
这老东西的狐狸尾巴这才露出来啊!
怨不得突然上门,原来是因之前皇帝将阿妧置于膝上。
说起这个,太夫人和宁国公一样儿,恨不能跳脚儿骂人。
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抱着胖团子显摆什么?这叫京中世家都看在眼里,阿妧还有个消停?
这不是?安国公府就先找上门来了。
见阿妧一副茫然单纯的样子,太夫人的脸上就挤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顺便侧头喝茶时,对一旁同样贞静柔顺微笑的阿萝使了一个眼色。见这绝色美丽的少女微微一愣,太夫人含糊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之后摸了摸阿妧的小脑袋温声道,“回你父亲身边儿去吧。”
阿妧这般年幼,叫人算计了可怎么办?
“十妹妹虽小,却一向天真单纯,且随守本分,从不在宫中开口评论世事,得陛下青眼自然是理所当然。只是孙女儿曾经听长公主说过,最喜欢的就是十妹妹这份懂事乖巧,不会在她的面前胡乱说话。长公主也喜欢十妹妹的纯良,还说呢,谁敢污了十妹妹的耳朵她的心,叫长公主知道,就扒了她的皮。”
阿萝就在一旁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见安国公夫人苍老的眼睛里露出几分诧异,就急忙笑着说道,“想必长公主也与夫人一般,是看在陛下青眼她的份儿上对她多几分喜爱缘故。”
“哪里,我倒是真心喜欢这小小的孩子。”安国公夫人就忌惮地看了阿萝一眼,觉得这少女生得美,却不是个省事儿的人。
这话里话外的拿长公主压人,还敢威胁她。
这明摆着告诉国公夫人,敢算计胖团子,这丫头就去长公主面前告状。
想必显荣长公主必定很愿意扒了安国公府上上下下的皮。
“可见十妹妹当真人见人爱,不赖陛下也喜欢她呢。”绝顶漂亮的美人儿就开始吹她妹。
宁国公在一旁用力点头,觉得这些话太正确没有了。
安国公夫人脸上的亲热就少了几分,只是她是长辈,若与阿萝计较那岂不是难看?且她也隐约听安国公说起,皇帝陛下在宫中看上了南阳侯府的美人儿,可不就是这眼前的阿萝么。
她心中顾忌林家这几个姐妹都在皇帝面前有几分体面,这换了谁得罪了她们只怕都得嘀咕嘀咕。只是见阿妧十分年幼,看起来呆呆的一副好糊弄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她本以为……这小丫头心软好糊弄,她但凡给予善意,再装出可怜无助的模样儿,她都会叫自己给打动。
若这得陛下宠爱的孩子能在宫里说两句话,或许皇帝能看在她天真地求情,将她的长子给放出来。
显荣长公主当初下嫁给她的长子,她虽然觉得齐大非偶,可是却总是想着长公主的荣光之下,若长公主为安国公府生下血脉,那日后安国公一脉就永远流淌着皇家最尊贵的血液,有这份血脉的庇护,安国公府起码三代之内都会安稳无忧。
可谁知道长子不争气,叫一个南朝流落而来的可怜女人给迷住了魂魄,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整个安国公府。这种踩着长公主的脸干出的风流破事儿,只怕长公主不死,这份厌恶就永远都不会化解。
可是……
她的长子也很可怜。
哪怕是大理寺审案,那也有个期限是不是?
难道要关她儿子一辈子不成?
哪怕恼怒儿子不争气,可是安国公夫人也要怨恨显荣长公主几分。
这女人,经年累月地在外厮杀,跟个男人似的,虽然这北朝女子以勇武为尊,可是也没说不叫女人给丈夫生孩子是不是?
既不懂甜蜜柔情,也不懂爱惜关心丈夫,哪怕叫人带回来再多的金银财宝又有什么用呢?想到儿子多年的苦楚,如今宁国公府看破了自己的盘算,安国公夫人的眼眶就一红,拉着太夫人的手含泪说道,“请老姐姐不要怨我急病乱投医,实在是,实在是我也没有法子了。”
她抚着心口就流泪道,“我家那个孽障,这么多年也知道后悔了,可是长公主却……”
“看开些吧。”太夫人一点儿都不同情安国公夫人,干巴巴地说道。
虽然显荣长公主强横了些,可是叫她说,尚了公主还敢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牵扯不清,还打着暧昧的旗号妄图糊弄长公主的,活该被关成千年王八。
如今安国公夫人瞧着可怜,可是当她长子尚了显荣长公主,授驸马都尉,得皇帝看重入兵部行走的时候,那份风光显赫,这京中谁人能及?连昭容长公主驸马都是不及他的。
那时因显荣长公主显赫得意,既然吃了长公主的这口软饭,那还敢硬气着来?还可怜?简直就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