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说道。
“母亲别慌,父亲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母亲不必担心。”阿姣对阿馨使了一个眼色,却见妹妹正挤眉弄眼,显然并不在意南阳侯去什么地方,要去几年。
她见南阳侯夫人怔怔的,骄傲的脸上褪去了色彩,就知道,哪怕母亲口口声声对南阳侯再也没有感情,可是,若无爱,又哪里来的怨恨呢?她只觉心中酸涩,眼眶就湿润了起来,有心劝母亲不要将心放在无情的父亲身上,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事儿兹事体大,母亲得去禀告老太太啊。”阿馨就在一旁说道。
南阳侯夫人怔怔地点头,看着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儿,仿佛回过神儿来一般,又急忙扶着阿姣往宁国公府去了。
当她将此事跟宁国公太夫人说了,苍老的妇人端坐在上首,突然皱了皱眉,喃喃地说道,“怎么这般突然仓促?从前他没有提过啊。且我怎么觉得,这其中另有缘故?”
她觉得这件事儿透着古怪,也知道次子的心性,惜命得很。哪怕想要去刷皇帝的好感值,可是也不会自己要求去百越那种要人命的地方去。她百思不得其解,然而见南阳侯夫人咬着嘴唇坐在自己的身边,又觉得愧疚极了。
“男子汉为了建功立业,就顾不得自己的妻儿。说起来,他这一辈子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母亲,我……”
“你可别说要陪他去。阿姣阿馨,还有阿唐。你儿女闺女们都要你操心,且我也舍不得你去吃苦。”
南阳侯心性凉薄,就算是南阳侯夫人跟着他去了百越,这王八羔子该宠爱妾室还是会宠爱妾室。宁国公夫人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南阳侯夫人的手低声说道,“这混账东西你不要也罢。不过我猜想,他既然要去百越,陛下必然会赐下荣光体面。两个丫头的婚事该会赐婚了。”
“这倒是十分风光。”南阳侯这突然来了这一下子,也算是成全了阿姣和阿馨。
宁国公夫人见南阳侯夫人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劝着说道,“弟妹可不要心软了。”
“我气他,可是他突然要走,我又……”舍不得他。
南阳侯夫人就垂泪说道。
“这世间的感情,哪里说得清呢。”这真是……当初说不在乎南阳侯了的是她,这如今又说舍不得的也是她。
宁国公夫人就觉得南阳侯作孽极了,她到底是女子,哪怕此刻南阳侯夫人有些不争气,可是女子总是偏心怜惜女子几分的。她什么都不能说,只好握住南阳侯夫人的手给她安慰。待胖团子开开心心地叼着一朵儿开得可漂亮的花朵儿跟姐姐们回了宁国公府,就见这府中的气氛不对。
南阳侯已经下朝,此刻正端坐在太夫人的面前。
见阿妧圆滚滚一团地从门槛上爬进门,一头熟练地滚到太夫人的面前,南阳侯一双凉薄的眼睛就落在了她身后笑吟吟进门的阿萝的身上。
阿萝见了南阳侯脚下一顿,之后想到太夫人如今也算是自己的靠山,就笑了笑,昂然进门。
她爹就算知道她踹翻了乐阳郡主,莫非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
“你真是官迷心窍了!”太夫人抬眼看了阿萝一眼,嘘嘘嘘地把跟自己撒娇的胖团子给撵走,一手握着胖团子送给自己的满是口水的花朵儿,一边冷冷地看着南阳侯说道,“少说什么为了天下百姓陛下基业世间承平的。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怎么着,别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只你是个英雄,只你知道为陛下尽忠不成?还有阿唐,你疯了?!林家已经出了两个女孩儿,你还要把阿唐也塞到江东去?!”
她愿意林家出许多为人称赞的少年英雄,可是却不能容忍这些建立在南阳侯的算计上。
这王八羔子,真是什么都能舍出去。
“你当年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冷落了一家子,我不去说你。总想着你留在京中,哪怕是从前糊涂宠爱一个妖精,总有明白过来的一天。你也算是戎马半生。前半生你给陛下尽过忠了,后半辈子你就不能学着爱护你的妻子儿女?都说忠孝节义,可是叫我说都是狗屁!”
宁国公太夫人就撑不住自己那张素日里口口声声万死以谢君恩的虚伪嘴脸了,对垂目不语的南阳侯冷冷地说道,“一个男人,连自己个儿的小家都不爱,对子不慈,对妻无义,你也配说尽忠这两个字?!”
“二叔要去哪儿啊?”胖团子就茫然地在一旁问道。
南阳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啊?二弟,这回我都不能帮你说话儿了。你这到底怎么想的啊?南阳侯这爵位还不够显赫不成?你也得想想弟妹侄儿侄女儿吧?”宁国公就急忙护着阿妧说道。
“儿子这么做,就是为了叫她们日后有更好的前程。”南阳侯就对锤着胸口觉得肝儿疼的太夫人低声说道,“百越虽然混乱,可是却容易赚取军功。儿子越荣耀,她们岂不是也跟着受益?”
“本末倒置啊你!”太夫人就骂道。
“如今儿子已经和陛下说过,陛下已经允了,此事再难转圜。”南阳侯沉默地看了上房目光茫然的妻子一眼,顿了顿方才说道,“夫人就留在京中,替我尽孝。”
他说完了这些话,霍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