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修容清理完营寨之中的秦军,再追杀出寨门之时,毛盛已经救援杨安所部飞速离去。
四下已经没有一个秦军,唯剩晋军在打扫战场。
没死的晋军在抢救着,而没死的秦军就要被补上一刀。
这就是战场的残酷,一旦受了伤被抛下,便只有死路一条。
桓冲一见到王修容,劈头盖脸就就是一顿训斥:“王修容,你刚刚干嘛去了?”
王修容的心情显然是十分糟糕,也立马回吼道:“攻其老巢,你看不到吗?”
哟,脾气比我还大了?
桓冲立马皱眉喝道:“你攻那空巢干嘛?我要的是杀人,杀人啊,你可知晓,你坏我大计了,我为了今日引出这秦军谋划了多久?你若是紧咬住那毛盛,他们如何逃得掉?此战定可全灭之,断我大晋之威胁,你说,你今日该当何罪?”
立在旁边的刘裕顿时一愣,原本以为自己出谋划策,也是立下大功一件了,现在听这桓冲之话方知,自己却是坏了大事了?
为了引出这秦军?莫不是就是想用他们这些囚犯的命来示之以弱,引蛇出洞?
真是个好算计,只是,这心肠也呔狠了吧?
王修容一阵冷笑道:“你确定你能全歼得了这秦军?我攻入秦军营寨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如今出来之时,这外面的秦军却已经跑光了,你桓家军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时辰都拖不住他们吗?况且,你们不会跟上去穷追猛打吗?明明就是自己部下无能,岂能怪我?我王修容从军多年,战场判断还是有的,岂是你一两句话便能冤枉的?”
桓冲顿时一阵错愕,嘴角微微一颤,这女人还真不好忽悠。
不过如今击退秦军,也是大功一件,算是对上面有个交代了。
“我不与你多说,我定要上表圣上,请其定夺。”
王修容满不在乎道:“爱谁谁。”说罢,领着刘裕离去。
“你不怕他真的参你一本吗?”刘裕对着王修容低语道。
“我怕什么?”王修容满不在乎道:“我还要参他们一本呢,若是这桓冲真的拼死留住那群秦军,他们跑不了,这些士家大族个个都是鬼精鬼精的,如今国难当头,还想着保留实力以抗朝廷,着实可恶。”
刘裕闻言再次一愣,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复杂的因素。
看到刘裕一副不可思议样,王修容继续道:“你别给他唬住了,不过是想以此推卸责任,恶人先告状,以此来堵住咱们的嘴罢了,这桓家军乃是他们桓家的全部家底,他们紧张得很,绝不可能会与秦军做那生死决斗,我来之时,谢相已与我交代过此事,必须要给其压力,逼其抗争。”
受到王修容的点拨,刘裕才廓然开朗了起来,看来是自己见识短浅了,刚刚他差点就信了桓冲的
鬼话,被其唬得一愣一愣的。
可叹,如今国难当头,这些人依旧如此自私自利。
“回去包扎一下伤口吧。”王修容道:“今日你所率的囚犯军着实给了我一个惊喜。”
说着,沉思了一下,继续道:“估计今日过后,秦军卷土重来之日没那么快,你留在囚犯之中,尽快帮我将后续所到的囚犯整合成军,将来可助我一臂之力,我所率领而来的中军一定抵挡不住汇合之后的秦军主力,你我只能相互配合,拼上一把了。”
“桓冲那边呢...”
王修容道:“我接到密报,淮阴的俱难兄弟与彭超率领旗下部众正往盱眙这边赶来,如若今日这毛盛汇合淮阴与彭超之军,恐怕这桓冲便会望风而逃了。”说罢,叹道:“求人不如求己,这群桓家军信不过。”
刘裕顿时一阵心悸,心算了一下自己被押运过来的路程,这里离建康可是近得很了。
“能逃到哪里去?盱眙之后就是三阿,三阿之后便是广陵京口了,三阿一路过来,无险可守,秦军铁骑凶猛,盱眙若失去,三阿自不必说,广陵京口也危在旦夕之间,这国难之日便不久矣。”
王修容苦涩一声:“连你都看出来了,桓冲这沙场老将岂会看不出来?”
“那是为何?”
王修容欲言又止,突然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身处士族,有些秘事的确也是不会知晓,今日我便与你言明。”
“你以为我晋国士族林立,府兵横行,难道就这么点兵将吗?”
刘裕沉默不语,静待下文。
王修容便继续道:“其实,若是我们大晋之中的各个士族均同仇敌忾,甘愿出一份力气的话,秦军到不了此地,或者说,他们连国门都进不来,只是如今...唉...如今为何这盱眙只有桓家军到此?你可知晓?”
刘裕细思了一会,回道:“他们均在明哲保身,幻想着就算国破,依旧可以投敌叛变,保存家族资本令自己将来也可活得逍遥自在。”
“正是。”王修容点头道:“如果他们的资本在这抗秦之中打没了,得罪秦军导致将来投诚不得不说,而就算胜了,一样也会导致自己家族损失巨大,地位便会一落千丈,这左右不讨好,当然不会派兵来此支援。”刘裕问道:“那桓冲为何会来?”
“桓冲的桓家雄据荆州一带,已成气候,他若不来,秦军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