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上山,成果累累,一头头野猪被用草藤编的席子拖下来,一个个背上还背着野鸡山兔等小牲畜,恨不得把整座山都背空了。
全村人都出动了,热热闹闹等着分肉。这次的收获多,除去县里和武装部队分走的那一半猎物,每个村都按比例分走了自己的那份,留在小丰村的,还有四头大野猪,七头小野猪,以及野鸡野兔若干和狍子两头。
这次分肉,家家户户都分了不少,按人头分,顾家七口人就分了将近十二斤野猪肉,因为顾保田上了山,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枪法一点都没后退,这次出了大力,因此多分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以及五斤狍子肉,算是大丰收了。
“我这趟上山,打死的,可不止一头野猪。”
顾保田有些得意,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喝着小酒在孙子孙女面前吹嘘。
苗翠花在厨房和儿媳妇处理那些分到的肉,顺便准备做晚饭,听着老头子在那吹嘘,翻了个白眼,看着那满桌案的肉,也没说什么,让他得意会儿。
顾保田在那说的唾沫横飞,底下几个孩子排排坐,听他讲在山上的故事,听得兴致盎然,激动之处,几个小子脸都涨通红了,仿佛自己就在现场一样。
“什么时候我也能长大啊,那样我就能上山打猎了,我要给爷奶,爸妈还有妹妹打好多好多的肉吃。”
顾向武一脸艳羡,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嘟了嘟嘴。
“好小子,有志气。”顾保田揉了揉孙子的脑袋,喝了口自家酿的高粱酒,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生的三个儿子都不是当兵的种,虽然他因为伤病和某些原因,从军队退下来了,可是在他的心里,绿色永远是最好看的颜色,军人,永远是最伟大的。
现在他的三个孙子,大孙子向国脾气跟他妈一样,烂泥扶不上墙,二孙子向文虽然有当兵的潜质,可是这心思显然不在这条道上,和建业一样,更喜欢读书,最小的孙子顾向武是顾保田最喜欢的,因为他觉得,顾家再出一个军人的希望,很有可能就寄托在这个孙子的身上了。
“行了行了,这菜还没上齐呢,别把酒先喝完了,我可说前头了,就二两,多了没有。”苗翠花端了一盘煮好的花生出来,让他们剥着吃,灶房里头已经传出来阵阵炖肉的香味,几人咽了咽口水,都决定先忍着,到时候留着肚子吃肉肉。
土豆炖鸡块,辣炒兔丁,还有一大锅的杂炖汤,里头加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鸡杂兔杂外加各色菌菇蔬菜,一点内脏的臭味儿都没有,味道别提多鲜美了,顾安安喝了两碗,要不是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了,还想多喝一口。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吃撑了,腆着肚子,在院子底下消食,苗翠花和顾雅琴不能闲着,还要整理桌子上吃剩的饭碗盘子,以及灶头上的一片狼藉,还要把剩下的那一堆肉都收拾好,要做腊肉的做腊肉,要做熏肉的做熏肉,这样一来,储藏的时间就长了,还能在过年的饭桌上,多出一盘硬菜。
晚上,哄睡了几个小的,苗翠花把儿子媳妇都叫到了自己屋,拿出了用红布包着,红线捆着的野山参。
这是他们当地的风俗,说是这人参里都住着一个参娃娃,要是不用线捆着,这参娃娃就会趁你不注意撒腿就跑。
“妈,这参你哪来的。”顾建业倒吸一口凉气,他在外头走街串巷的,知道的自然比他妈多,这人参,起码也有上百年了,即便这参须似乎有折断的痕迹,让它的价值大打折扣,可是依旧价值不菲。
他们家啥时候有这值钱的玩意儿了,他怎么不知道。
“哪来的哪来的,还能是你孝敬的啊。”苗翠花狠狠拍了儿子一个后脑勺,“这是你妈我的嫁妆。”
苗翠花丝毫不心虚的说到,她已经问过小乖乖了,小乖乖说这人参随她处置,只是到时候卖了人参换来的钱,记得买一些油糕回来,那是给那两只鼠大仙的。
这人参晒得很干,看上去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物,即便拿去收购站卖,也没人会觉得这是集体的财产,只是这卖参肯定不能在当地卖,这人多嘴杂的容易惹麻烦,顾建业经常出车去外头,正好可以让他带出去。
“妈,我姥姥姥爷还舍得把这人参给你当嫁妆?”顾建业有些不信,当初他姥姥姥爷算是大方的了,闺女出嫁给陪了一个金镯子,多少老一辈的人至今都会念叨,这人参可比金镯子贵重多了,怎么就没听人提起过。
“废话!”苗翠花又给儿子来了一下:“你姥姥姥爷多疼我啊,你舅都得排我后头去,给我一支老参又怎么了。”
苗翠花瞪了儿子一眼:“再说了,这参不是你姥姥姥爷给的,还能是神仙给我的!”
这还真是神仙给的,可惜没人信,苗翠花心里嘀咕了一句。
“那一定不能够啊。”顾建业嬉皮笑脸的,除了这个陪嫁这个原因,似乎也找不到忽然间冒出一个老山参的理由。
苗翠花把老山参仔细交到顾建业的手里,让他把这东西换了钱,看外头还能不能买到粮食,尽量往家里多屯点,现在她是更加相信那旱灾的预言了,多屯点粮,心里才不慌。
不过这一点比较难,谁也不只是傻子,这黑市,买粮的人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