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的声音,心底一阵欣慰,他实在要感谢上苍,给他这么几个儿子。
“这便是你近日读老庄所得?”成去非并不正面回答。
“是,自阮氏一案,弟便心有戚戚焉,兄长向来教导我要重事功,可近日读老庄,弟也糊涂了……”成去之蹙眉,他并不是真的惑然,而是实实在在的隐忧一直盘旋在心底,倘他的家族日后也一朝覆灭,那这眼下的努力又有何意义?
“世间路无数,人总要走一种,诸子们不过在走自己的路,阮家是,我们家也是,世间每个人都是,你不需要对人世感到虚妄,因为真正的逍遥之境必不在人间。”
成去非知他心结,幼弟不过十岁稚童,却异常早慧,假以时日,定成大器,可这时日,眼下父亲同他必须得支撑下去……
两人陷入沉默,成若敖便缓步而入,两人见父亲进来,各自行了礼,还是去之先开口:
“父亲,我夜间难以成眠,所以来找兄长叙话,既然您回来了,儿先告退。”说着便揖礼退了出去,替两人掩了门。
成去非则从父亲一露面,便留心着他神情变化,越是紧要关头,父亲反而越平静,果不其然,父亲竟闲问几句去之课业的事情,等这番话题交谈完,父亲才说起今晚入宫一事:
“今上恐怕就这几日的事了,许侃张蕴都在,我看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只是立储一事,今上有所保留,也是为了保护新君。”
托孤的这几人,不出成去非所料,可今上此举,却让人顿生不安。也许今上的顾虑是对的,可皇长子远在西北,难道不怕宫闱突变,届时,谁人来掌控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