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以来,亲戚朋友们一拨一拨的往医院跑,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玛瑙珍珠的都往病房里搬,别提多热闹了。然而,考虑到连翘的身体情况,火哥和沈老太太都没有让她直接参与这些人情往来和应酬,刚出生的小宝贝也不允许见人。所以,基本上大家伙儿都是坐坐聊聊家常就走了。
沈老太太到底是名门闺秀出身的,应对这些事务简直就是得心应手,不失礼节又端庄得宜。
总而言之,她除了对邢老爷子之外,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温婉样子,即不失气度也不失礼貌。邢家长孙的出生并没有让她对老头儿的态度有所改善。不怒,不火,不热,不冷。
说白了,这些都是距离。
不过,小三九的出生,让久病在床的邢家老奶奶着实欢欣了一把,精气神都好了许多,甚至将邢子阳突然离世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对邢家老奶奶来说,少了一个孙子,多了一个重孙子,虽然也难受,但到底还是盖过去了不少的伤痛。
然而,邢家二伯邢远程夫妇的日子,那可就难受了,老来丧子的痛苦可想而知。因此,他俩也是唯一没有到医院看望连翘和邢家长孙的邢家人。
说来也可怜,他俩就邢子阳这么一个独生子,从小就宠着爱着,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了他。要说邢子阳这个吧,打小就是个优秀的孩子,好胜心强,肯上进,处处要和大哥看齐,不管是学习时代还是工作时代,都是名列前茅的顶尖人物。
谁能料到,这些之前在父母看来全是优点的东西,却是他悲剧命运的初始。
可悲,可叹!
他一辈子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超越邢烈火,满腔的抱负到头来终究化成了一场空梦。
……
……
妇幼院产科的VIP病房。
邢爷推开门就看到连翘撑着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其实就一上午没见罢了,这车堵得他感觉似乎有好久没见过她了似的,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拥吻,笑眯眯地搂在怀里。
“媳妇儿,我回来了……”
连翘一身家居打扮,见他心情好,自己也是喜笑颜开,“瞧你开心的劲儿,呵呵。”
老实说,她心里并不十分确定火锅同志到底是真的开心,还是不愿意在她面前表露出来那份儿失落。
打今儿起,他终于正式卸下了红刺的担子,又被批准带职休假,这样休闲的生活是打从他十几岁进军营以来的第一次。忙碌习惯了的他,在以往的每一天,心弦都是紧绷的,过惯了那种紧张的生活,突然这么松懈下来,他能适应么?
就她那点儿小心思,又怎么能够逃得邢爷的慧眼?
于是乎。
很快,邢爷便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我很好!”
这三个字儿,他是笑着说的。说的同时,还像搔小狗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微微撇嘴,她笑望着他:“你确定?”
“确定什么,嗯!?”低低笑了一声,邢爷想了想,小心扶着她一起走到窗前。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望着这个大雪覆盖的城市,他无限憧憬地说:“妮儿,我啊是真的挺开心的。你想想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这种日子多好啊?还有,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那文艺小青年的论调,什么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连翘摸了摸鼻子,对火锅同志会说出这么拿腔捏调的话,感到十二万分的突然。琢磨了好一阵儿,她才靠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手,傻呵呵地摆出铁达尼号的经典造型来,轻声儿念道: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邢爷激动地双手一合,紧紧地环住她的腰。
“连翘,得到你,我很幸运!”
她轻笑。
是她很幸运才对吧?这男人模样好,身世好,身材好,对她好,样样都好,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成了她一个人的专属!越想越觉得这么回事儿,越想她就越是想微笑。
“靠,别笑了!”被她笑得,他汗毛都快立了起来。
“霸道,为什么不让笑?”
他俯过头去,唇瞬间就夺去了她的呼吸,亲一下,低喃一声,亲一下,再低喃一声,“谁让你笑起来那么好看……我怕犯错误……”
“犯什么错误?喔……”在他火一样的攻势下,连翘娇喘着抢夺着自己的呼吸,嘟囔着:“喂,我不笑的时候,就不好看吗?”
“还成,比梅超风好看多了。”
“如果是黄蓉我会比较开心!”
“雅典娜!”他低低喟叹一声,辗转在她柔嫩的唇上,不舍得分开,自然也就再没有了她说话的机会。
那吻,是爱恋,是承诺,是诉说,是对未来岁月的永恒和坚定。
就在连翘同志含情脉脉的半眯着眼睛,靠得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半点儿缝隙都没有的当儿,突然,他呢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