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不可逆转的东西,便是死亡。
沈老太太比较有心,马上就让人去厨房安排晚上的饭菜简单清淡一点。
亲家母死了,他们要是大鱼大肉,多不好啊?
小久特别能理解她现在的感受,因为她也是曾经‘死’过妈的孩子。陪在连翘的身边儿,她想安慰嫂子来的,可是丧母之痛,最最没用的就是语言的安慰了。
没用的,除了时间能够淡忘和化解,说什么话都没有用。
要是大哥在,会懂得怎么安慰嫂子的。
因此,小久终于发现一个问题。
环顾着四周,她望望连翘,又望望谢铭诚,‘咦’了一声儿,有些疑惑地问。
“我哥哪儿去了?怎么来这么久都没有见着他呀!”
两个人的感情虽好,但是对于部队里的事儿,谢铭诚也不会事无巨细的都和小久交代,小久不知道火哥出差的事儿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这会儿她问起来,谢铭诚才想起这档子事还没和她说。
“呵,老大出差去了,说是要去各大战队都走一圈,视察一遍,想明年的工作任务布置了,他这一遭啊,就连驻地比较远的天狼也没有落下。”
“还没过年呢,他安排明年的任务?”小久不可思议地望他。
“是啊,往年他一般不会这样的,更不会这时候去,即便视察也是有针对性的到基本,不会到底都一次走遍,呵,我也正讷闷呢。”
他讷闷,但是,连翘却不讷闷。
火哥是对自己的眼睛没有信心了吧。
他走之前告诉她这事儿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是想在能看见的时候再看一遍自己一手拉扯大的红刺,估计他准备回来之后就放权给冷枭,然后自己安心治疗了。
喟叹一声,她没有说话。
老实说,早上的时候,她还对治疗的事儿满怀信心,可是这会儿得到纳兰女士的死讯,她心里突然空落落,好像那份信心里少了些什么东西。
这感觉就像一个初上战场的士兵,刚擦亮钢枪,就听到带队的将领没了,士气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哦,怪不得呢,我就说嘛,我嫂子这么伤心,我哥要在的话,舍得么?呵呵!”
小久挺想调节一下这份低潮的气氛。
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是见过猪走路的。嫂子这怀着孩子呢,怄气伤肝,伤脾,伤心,伤肾,还伤胎气!
何况,有的时候,即便伤心也不一定非要用沉闷来表达的。
因此,她想方设法的可劲儿逗连翘开心,接下来就成了她的表演专场。她将自己公司里发生的大小趣事儿一一说出来给大家逗乐,又将天鹰战队里出了什么乌龙事件描述得绘声绘色的。
可是,大多数时候,笑的都是她一个人……
和谢铭诚在一起之后,小久姑娘到是恢复了原本活泼的本性,说着笑话,自己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还有还有,嫂子我跟你讲啊……那天有个战士回家探亲,回部队报道的时候,给我和谢铭诚送了一大包玉米棒子来,谢铭诚不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就傻啦巴叽地说了一句,哎呀,这多让你破费啊……”
小久边说边笑,连翘望着她,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可笑的。
“玉米棒子,有什么好笑的啊?”一直闷着头的三七突然接嘴鄙视说。
“哈哈哈……”别人没乐,小久把自己乐惨了,然后瞄了一眼谢大队长窘迫的黑脸,她神神秘秘地问:“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三七,来,你来猜猜,猜猜那位小战士会怎么说?”
小三七这会儿撅着小嘴,心里正不舒服呢。
在M国的时候,姥姥对她可好了,虽然她有时候也挺严厉的,但她知道姥姥是喜欢她的。虽然她还不能参悟生死之间的关系,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但却知道死了的意思就是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所以,姥姥死了,她很难过。
因此,她撇了撇嘴,没劲儿地小声嘟囔。
“不猜,没技术含量的东西。姑姑,你没发现就一个人在傻笑么?”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们……”小久心里叹了叹,多没劲儿啊,没有观念的表演。不过,她脸上还是保持着开心的笑意:“那战士傻乐傻乐的说:嘿,没事没事,队长,你放心好了,这个不需要破费的,俺乡下啊,玉米棒子都是用来喂猪的……”
说完,她一个人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然而,除了谢铭诚附合性的干笑了两声,其他人都没有啥动静,连翘脸上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容都是苦的。
白了她一眼,三七再次鄙夷地问:“姑姑,有那么好笑么?”
“好笑啊,你不觉得么?”小久很悲催。
“不好笑!”摇了摇头,三七学着大人的样子目露同情的看着她,损人的功夫一套一套的,“果然,玉米棒子真就是用来喂猪的。”
呃……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姑是猪呗!不好笑的玩笑也笑得欢!
这小丫头……
小久笑着伸手捞她过来,压在沙发上,就去挠她胳肢窝儿的痒痒,边挠边笑。
“你这猴儿精!看我怎么收拾你。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