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面上的神色有些踌躇,不过最后还是轻声的说道:“这事其实也是老奴私下的猜测罢了,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姑娘您暂且先听着。”
“徐妈妈,我明白。”沈沅正色的点了点头,心跳却渐渐的快了起来。
若母亲的死是有隐情的……
沈沅猛然的捏紧了自己的手心。
徐妈妈这时就在慢慢的说着:“那时候夫人忽然犯病了,老奴心中也觉得诧异,就和夫人身边的红薇、翠薇两位姑娘细细的将屋内院中都查看了一遍,结果竟然在夫人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只猫。也不晓得那畜生到底在夫人的床底下待了多长时候了。不过老奴让小丫鬟趴下去细看的时候,她说床底下还有吃剩下的一截鱼尾。倒像是有人会时常往床底下放这些吃的,窝盘住了那只猫不走一般。”
沈沅的一颗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母亲的哮喘是见不得猫狗之类的,所以母亲住的听雪居里从来不养任何宠物,且看的也紧,从不许野猫野狗的进去的。但怎么就有一只猫在她的床底下,而且还不晓得到底待了有多长时候?
若说这只猫是自己走去的,而不是有人故意的放在那的,谁信?
而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将这只猫放到了母亲的床底下,必然是母亲院子里的人,只怕还是能随意进出屋子的人。
听雪居里的丫鬟婆子虽多,但一般粗使的丫鬟婆子是不能随意的进出母亲的卧房的,想来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了……
沈沅就问道:“以往伺候母亲的那些丫鬟在哪里?徐妈妈,您叫她们过来见我。”
等见了,仔细的审问一番,总归是能审问出一些端倪来的。
但徐妈妈听了,却是为难的说道:“自夫人病故后不久,听雪居里的一应丫鬟就都被薛姨娘给分散了。大丫鬟红薇和翠薇,还有二等丫鬟玉茗和玉簪,都被嫁到了极远的地方去。至于那些小丫鬟,也都被打发到外院去做粗活了,只有老奴一个人还守着夫人的听雪居。不过这几日我听得人说薛姨娘也想要打发我走呢。只是那个时候夫人是交代了老奴一些事要告诉姑娘的,所幸您现在回来了,不然若再迟得些日子,只怕老奴都要见不到您,也要误了夫人交代给老奴的事了。”
第14章 做贼心虚
沈沅上辈子回来的时候母亲的孝期已经过了,徐妈妈也被薛姨娘给打发走了,所以沈沅回来并没有见到徐妈妈,关于母亲为何发病的事也无从得知,但现在……
为什么母亲死了不久薛姨娘就要分散母亲身边的一应丫鬟?她这是做贼心虚,还是旁的什么?
“难不成父亲就由着薛姨娘这样遣散母亲身边的丫鬟不成?”沈沅捏着手心,慢慢的问着。
徐妈妈看了她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说出来姑娘您也别多心。那时候夫人病了,收到了姑娘您遣人送过来的一封信,夫人看了信,心疼您,哭了好半日。可后来不晓得这封信怎么就到了薛姨娘的手中,薛姨娘拿着这封信去见了老爷。想必她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当时暴跳如雷,拿着那封信就气冲冲的来了听雪居,斥责夫人教的好女儿,然后就拂袖而去。过后没两日老爷又说夫人现在病着,没精力管着内宅里的事,就让薛姨娘来管。夫人听了,气的病情当时就加重了。过后不到半个月,夫人就去了。”
徐妈妈说到这里,止不住的又开始落泪。忙拿了手里牙白色的手帕子擦着泪水。
沈沅却是沉默着。不过却更紧的捏着自己的手心,手指甲都深深的掐进了掌心。
徐妈妈这时候又从袖子里拿了一本册子,还有一份信,双手递了过来:“姑娘,这份册子是夫人当年的嫁妆单子,这封信是夫人临终前命我一定要交给您的。”
沈沅接了过来。打开信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母亲的字温婉秀丽,一如她的为人。信中她说她已知自己时日无多,只是放心不下沈沅他们姐弟三人。又说长姐如母,要她往后好好的照看着弟弟和妹妹。随后便说了她嫁妆的事,库房里她陪嫁来的那些东西也好,庄子铺子也好,都由沈沅暂且代管,等往后沈湘和沈泓大了,由着沈沅将这些平分给他们。信的末尾又语重心长的嘱咐着沈沅,让她好好的改一改她以往的性子。往后母亲不在了,她的那个性子,还有谁能纵容呢?再不能如以往那样了。
母亲……
沈沅将这封信紧紧的抵在自己胸口,垂着头,泪流满面。
徐妈妈还在一旁轻声的说着:“夫人担心自己库房里的那些东西会被人惦记上,所以临终的时候就特地的吩咐了老奴,让老奴一定要好生的守着,等姑娘您回来了,就亲手交到姑娘您的手上。便是姑娘您院里的这些东西,夫人也怕您不在这里的时候别人偷着拿了,也特地的遣了人守着您这里。只是老奴无用的很,夫人嫁妆里的庄子和铺子这些,夫人走后,薛姨娘说三姑娘还不到十四岁,如何会管那些?更没有个让我这个老婆子代管的理。也不能全权交给底下的那些管事让他们管着的道理,指不定他们就要趁机中饱私囊的。所以薛姨娘就回明了老爷,老爷就让薛姨娘暂且先管着这事,说等姑娘您和三姑娘出阁的时候,还有五少爷大了,再分别的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