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眼里一热, 眼圈登时就红了, 走到太后前面行大礼:“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一把抱住了青青,搂在怀里落下泪来:“我的嘉懿呦, 是不是在外头受苦了?来,让哀家瞧瞧?”太后心疼地看了看青青, 摸了摸她的小脸说:“脸都累瘦了。”
锦瑟嬷嬷在旁边无语地看着青青还带着些婴儿肥的白嫩小脸, 实在不知道太后到底是从哪里看出郡主瘦了的。
青青笑着托住太后的胳膊, 软言软语地说道:“我不累,这一路来往四川可长了不少见识呢,也欣赏了我们大光朝的壮丽河山, 等过几日闲下来,我将见到的景致都画下来给太后看好不好?”
太后疼爱地看着青青, 摇头说:“那么多山河画出来得多累呀,若是累坏了可怎么办?你给哀家说说就行了。”
青青笑吟吟地说:“我现在已经不给画坊作画了,空出来时间就给太后画我们大光朝的山河, 让太后不出门也能欣赏我们大光朝的美景。”
“好!好!好!”太后欣慰地连连点头:“还是我的嘉懿有孝心。”
青青扶着太后到榻上坐下后刚要松开手,就被太后紧紧地抓住:“你坐在哀家旁边。”
“是!”青青顺从地挨着太后,依旧和她握着手,讲起在四川发生的种种。太后虽不干涉朝政, 但毕竟历经两代帝王,对政治还是有很高的敏锐度的。青青只略微讲了个大概,但其中的惊险太后还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伸手拍了拍青青的小手,太后满是宠溺地看着她:“这事还多亏了嘉懿敏锐,才将蜀王的盘算大白于天下。”想起蜀王,太后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皇上登基前的往事:“蜀王祁炎是贵妃的儿子,也是长的最像先皇的一位皇子,先皇也因此格外偏爱他。当年皇上虽为太子,但因成亲三年仍没有子嗣,其他几个皇子便虎视眈眈想谋夺太子之位,祁炎的母妃也联合了几个大臣想将祁炎拱上太子之位。先皇虽恼怒其他皇子争权夺势,但确实也起换太子心思。”
太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愿意回想那时的艰难,只匆匆带过:“当时的太子妃,就是后来的圣文皇后孤注一掷,用了个偏方才怀了身孕了生下了显儿。皇上有了嫡长子,又生的十分健康,先皇这才将其他皇子压了下去。祁炎当时虽然年幼,但贵妃上蹿下跳帮他寻了不少帮手,先皇担心皇上登基后嫉恨打压祁炎,便封他为蜀王又给了封地。可先皇又担心祁炎势力过大,会威胁皇位,又给了种种限制,所以蜀王一直空有封地而没有实权。”
太后叹了口气:“祁炎这些年老老实实地呆在四川,哀家和皇上谁也没将他放在心上,若不是这次你发现了端倪,徐鸿达、朱子裕两个又找到了蜀王谋反的罪证,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主要是因为杨提督在成都,蜀王自知不敌,才没敢轻举妄动。”青青忙道。
太后慈爱地看着青青,帮她扶了扶发上的簪子:“嘉懿倒是不贪功。”
“我本也没什么功劳嘛。”青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太后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你若是这样说哀家可就不赏你了?”青青刚要撒娇逗太后一笑,就听门外的太监轻声回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太后脸上的笑容是收敛了几分,不轻不重地哼了下:“叫他进来。”
太子在外面听到了太后语气有些不喜,顿时出了一脑门子汗,拿帕子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看着太子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太后的脸色倒是宽和了几分,不待太子请安,就拉着青青道:“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非把子裕派到四川去,可苦的我们的嘉懿呦,你瞅瞅这憔悴的,你看看这小脸瘦的!你可是太子,做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哪能那么莽撞呢?”
太子被怼了一脸,却又丝毫不敢反驳,只能一边赔笑着认错,一边拿眼去打量自己这个妹妹。
虽然以前见过多次,但太子顾忌青青外臣之女的身份,只知道她肖像自己的生母,但并未仔细端详过她。现在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太子的顾忌也少了些许,借着太后的话头,太子笑着看着青青,道:“让郡主受苦了,都是孤的不是。”
青青笑着回道:“太子说笑了,这一路有太后送的马车,坐着别提多舒坦了,何谈受苦二字。”
见太子对青青的态度十分和善亲密,太后这才又露出了笑脸,指着坐榻的另一边叫太子坐下。打青青去四川,太子大半年都没瞅见太后和皇上的笑脸,这回看到他不仅笑了,还赐了座,当真有些受宠若惊。
歪头看了看坐在太后身侧的懿德郡主,忍不住又细细打量她:虽然已嫁为人妇,但其肉嘟嘟的小脸仍带着些许的婴儿肥,给她倾城的姿色增添了几分天真和可爱。看着懿德郡主清澈明亮的眸子,有几分肖像母后的容颜,太子十分能理解父皇为何虽不能认她为公主,却依然将她视若珍宝。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若是他女儿,他也恨不得把给她捧到天上。
看着这样一个肖像母亲的妹妹,太子的心也融化了,一边懊恼险些让妹妹遇险,一边又为多了一个与自己同血脉的妹妹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