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随从就不声不响的被俩人给收拾了,心里顿时胆颤心寒。
躲是躲不过去,王明恩穿上斗篷,带上雪帽,抱起装银票的匣子缓缓地下了车,川南府大牢的牌匾赫然出现在眼前。
王明恩腿一软,两个差役立马过来架住他。看了看身边的差役,王明恩哆嗦着嘴唇道:“我要见孟知府!”
“会见到的!”天莫一脸漠然,挥了下手,立马有人把王明恩压倒大牢里。
此时也是寒冬,北风瑟瑟地刮着,大牢里阴冷潮湿。王有德因为这次腹泻因祸得福,得了一床厚被子,早晚也有热乎饭吃。孟松三人也算老实,也有破被子盖。只苦了王明恩了,他看着牢里角落的破草堆,看着地上厚厚的土,只能紧紧的抱着装银票的匣子,拽了拽身上厚实的皮毛,庆幸自己穿的多。
站了约大半个时辰,腿脚发软的王明恩实在撑不下去了,他缓缓地坐在草堆上,见也没有狱卒过来,便想匣子打开,把银票藏在身上各处,实在藏不下的只能依旧放在匣子里,预备着上下打点之用。
坐着坐着,王明恩就瞌睡起来,不知不觉倒在了草堆上,可毕竟心里存着事情睡的不实,当狱卒巡视的时候,王明恩被脚步声惊醒了。
睁开眼睛,王明恩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草堆上睡着了,连忙爬了起来,拍掉身上的杂草,扒着牢门轻声喊道:“狱卒!狱卒!”
“什么事?”一名狱卒不耐烦地过来,喝了一句。
看了看四处无人,王明恩递出来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轻声道:“劳烦小哥替我给孟知府传个话,就是自流井王明恩被抓到牢里了。”
本来拿着银票一脸喜色的狱卒一听到“王明恩”三个字像被咬手咯一般,忙不迭地将银票扔了回去。
看着那狱卒转身要走,王明恩连忙说道:“二十两不行,我给你五十两!”
狱卒疼的心都快碎了,捂着胸口说:“王老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您老就是给我再多我们也不敢收。”往里头指了指,说道:“里头还关着两个呢,就是收您银子惹的祸,也不知会发配到哪儿去,能不能活。”
狱卒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叹息道:“有命赚也得有命花才是。”
王明恩弯下腰默默地捡起了银票,神情有些茫然,他做盐商这么多年,一直秉承的原则就是“钱多好办事”,用银子开道,贿赂县城、府城、甚至整个四川的官员,结成一张关系网,这些年他虽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但也凭借这张关系网抖尽了威风、出进了风头。谁知一直无往不利的王明恩居然踢到了徐鸿达这块铁板,还被关进了牢里。
抱着膝盖,王明恩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没摸清徐鸿达的底细就轻易出手暗算,让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
“还是太得意忘形了。”王明恩叹了一声,“早知道该拿银子开路的。”
徐鸿达一夜好眠,早上刚到衙门,就听说天莫、玄莫二人抓住了潜逃的王明恩,徐鸿达知道,这定是孟知府给王明恩送的信。
徐鸿达将带着的一包火边子牛肉递给昨晚值夜的士兵,好让他们就着吃粥吃,省的嘴里没滋味,又吩咐:“事不宜迟,这会正好提审王明恩。”
王明恩自打半夜醒来就没再睡,早上刚迷糊过去,又被狱卒叫了起来:“赶紧出来,徐大人要提审你。”
王明恩从草堆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跟在狱卒身后。出了监牢的门,看到初升的太阳,王明恩“呵呵”两声:“你们这徐大人倒是个勤勉的,这么早提审我可是怕孟知府知道?”狱卒也不做声,将他交给差役转身便走。
王明恩曾捐纳银两得了一个虚衔,上堂是不必跪的,短短的上百步路,王明恩在心里盘算应对徐鸿达的态度,是抵抗到底还是趁机赔罪备上厚礼与徐鸿达化干戈为玉帛?
徐鸿达端坐在高堂之上,王明恩进来作了一个揖,便站着不动。徐鸿达一敲醒目:“下方是何人?”
“自流井王家王明恩。”
“王有德是你何人?”
“按辈分他该叫我一声堂叔。”
王明恩可谓是个老油子,他在公堂上态度自若,不赶紧要的事说的十分详尽,一旦涉及殴打、贿赂官员之事能绕便绕过去、不能绕便死不承认,徐鸿达问了半天也没问到实质性的东西,心里难免有些焦躁。
……
***
青青昨日去了府衙一回,又听朱子裕讲了这川南的种种,深知父亲为官不易,便想尽自己一些绵薄之力,给父亲一些助力。
谁知他的想法一说,不但朱子裕不乐意就连徐鸿达说她胡闹,宁氏拽了拽青青的衣袖:“你有这个心意就得了,若是真去了能做什么?不过是添乱罢了。”
“怎么添乱了?”青青很是不服气,“就像昨日,我若是去晚了,那王有德早就被他们毒死了,到时候爹肯定得焦头烂额。”
宁氏无言以为,朱子裕也十分无奈,因为青青说的是事实。朱子裕耐心地劝他:“这看病也是凑巧罢了,总不能让你真的每日蹲在那里给犯人瞧病吧?我今儿就从川南最好的药铺雇个大夫,叫他去衙门守着,直到岳父审完这桩案子,如何?”
青青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