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菜上齐了, 朱子裕邀请大家入座,先用公筷给徐婆子、宁氏、吴月娘夹了菜, 又将鱼肉上最嫩的那一块夹给青青。
朱朱见状故作哀怨地逗他:“当初在文道长那, 我见天给你做好吃的, 临走时还给你做了好些个肉烧饼。可你呢,眼里真是没我这个姐啊,这么多天也没见你殷勤地给我夹回菜。”
朱子裕一听立马跳起来, 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夹了一只胡椒醋鲜虾放到朱朱碟子里, 讨好的笑道:“朱朱姐,你尝尝这虾做的如何?都是从鲁省运来的活虾,一路上拿冰块保鲜, 到京城也就能剩下三成活的,在旁的地方可吃不到这么好的海虾。”
朱朱听了连忙将虾去了头,吸去外面的汤汁,牙齿轻轻一咬, 整只虾肉便脱壳而出,胡椒的微辣、醋的酸爽、虾肉的香甜三种滋味混合在一起,将虾的鲜味全都激发出来。朱朱吃的眼睛一亮,又自己夹了一个,一边剥皮一边笑道:“看在这虾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了。”
正吃着香甜,忽然天莫推开了房间门,一边让外面人进来,一边回道:“徐状元和沈探花来了。”
众人闻言皆起身相迎,朱子裕忙叫小二将几样动过的菜撤下去,再换新的来。已经换了常服的沈雪峰忙拦着:“别介、别介,我看这几样菜也没吃两口,撤下去就浪费了,等新的做好还不知什么时候?呦,这鲜虾不错,这个可以再来一盘。”
朱子裕无语的瞪着他:“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回家吗?”沈雪峰顺手朝朱子裕头上敲了一下,笑道:“家里的人没劲儿的很,不如这里热闹。”
徐鸿达对沈雪峰已经无奈到妥协了,今早进士及第的三人都被封为翰林院编修,往后三人要朝夕相处。徐鸿达琢磨着早点适应沈雪峰的热情有利于未来工作的开展。
沈雪峰笑嘻嘻地向徐婆子请了安,郑重地向宁氏、徐鸿飞夫妇问了好,又拿出一群金银裸子分给屋里的小孩子们。
徐家除了一个秀才祖父外,其他几辈子都是白身,吃饭时候自然也没那么些规矩,通常喜欢唠些闲嗑。沈雪峰见状可算是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他从小就话痨,在家成天被教育食不言寝不语,被管教的恨不得天天往外窜。而和徐家人吃饭就自在了,他言语幽默,时不时的把大家逗笑一场,没一会儿功夫,便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朱子裕摸着下巴认真思索:看来厚脸皮也不算是缺点。
空着肚子也不好喝酒,徐鸿达和沈雪峰饿了一上午了,赶紧先喝了碗汤垫垫饥。朱朱拿个小碟,趁着徐鸿达喝汤,给他拆出了好多醋虾递给他。沈雪峰喝完汤,一抬头就见装虾的盘子少了一半;再一瞧,徐鸿达的闺女递给她爹一碟子虾,忍不住羡慕的絮叨:“有个闺女太幸福了,真是贴心!”一边伸筷子从徐鸿达的小碟子里连续夹了两只虾吃。
徐鸿达一边冷笑一边将盘子端到自己身体另一侧,转头嘲笑沈雪峰:“我闺女给我剥的,你羡慕你也生个闺女去!”
沈雪峰一脸郁闷:“你这是欺负我还没成亲!”
朱子裕仔细的剥了一个虾放到青青盘子里,一边笑道:“沈叔叔,你说你也一把年纪了还娶不上媳妇,真让人发愁啊。”
沈雪峰转身敲了敲他脑袋:“我芳龄十八,如今正是一朵花,愁什么愁。”
徐婆子一听就知道这孩子眼界高,挑剔,不由地瞅了眼徐鸿飞,当场揭了儿子的短:“当初我家鸿飞娶媳妇时候也和你似的,特别费劲。相看了不知多少姑娘,一会说人家这个没学问,一会说那个不会算账。后来相看到丹丹她娘时,一眼相中人家长的漂亮,也不问有没有学问会不会算账了,恨不得当场让我给人家下聘礼。 ”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唯有月娘羞红了脸,偷偷在桌子下头去掐徐鸿飞的大腿。徐鸿飞一边握住月娘的手,一边恼羞成怒的叫道:“娘,都过去多少年了还笑话我。”
徐婆子啃着卤鹌鹑斜眼瞅他:“就说你当年那矫情劲太招人烦了,直接想娶漂亮的直说呗,扯那些没用的。”徐婆子瞪了儿子一眼又笑眯眯的和沈雪峰说:“你可别和他似的,拐弯抹角有话不和家里直说,回头再耽误自己的大事。”
沈雪峰笑着点头:“其实我才不像鸿飞哥那么矫情,主要是我娘相看的那些大家闺秀一个个不是说话和蚊子嗡嗡似的,要不吃饭就和喂鸟似的,一点都不爽快。我就想找个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吃东西看着就香的姑娘。”
徐婆子笑道:“让你娘去村里跟你找,到处都是这种姑娘。”
众人闻言大笑,以沈雪峰家的门第,他的婚事自然是从名门望族里挑选,而这些家族的姑娘,大多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每天看看书弹弹琴一个个娇羞的很,哪里培养的出像沈雪峰说的那种姑娘。
徐鸿达打趣了他一番便略过此事,商议起回家的事来,青青听了不禁哀嚎:“既然还回去一趟,为啥让咱折腾着来啊,要知道我还不如在家多呆两个月呢,文道长他们也不会那么早就走了。”
徐鸿达讪讪地笑了:“是我考虑不周,原也不知道考上进士还有三个月假期,只以为未婚的才放假叫回去成婚呢。”
徐婆子赶紧搂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