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软和了几分:“你年轻,经历的多了就好了。也是今年铺子生意好,你忙不过来。等过了年,你也买两个小丫头,帮你打打下手。”
宁氏闻言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徐婆子,徐婆子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的人,居然让她买丫鬟使,宁氏来不及细想,连忙推辞:“这怎么使得,娘还没丫鬟呢,要买也得给娘使。”
徐婆子闻言很是受用,咯咯的笑了两声:“倒不是我小气,只是家里没多少事,地里的活有你大哥操心就行,忙的时候雇几个人也累不着什么。倒是你在县里,又要做胭脂,又要照看老二的衣食,还得伺候这两个小的,身子骨哪里吃得消,我看你这次回来比上回见要瘦了好些。”
宁氏不由地摸了摸脸颊,倒没觉得自己清瘦,只是这个时候村里的妇人喜欢媳妇胖些,好生养。果然徐婆子接着说道:“你生青青也有三年了,怎么也该再怀一个了,最近肚子有没有什么动静?”
宁氏咬了咬朱唇,微微地摇了摇头。
徐婆子难以抑制地叹了口气:“你大嫂生浩哥时候伤了身子,也不知能不能再怀上了,咱家的子嗣还得靠你和老三媳妇。”想起老三至今还没媳妇,徐婆子更心塞了,摆了摆手,站起来往外走:“不行,我得去和老三说说,可不能这么挑了,你看村里哪有十七八的小伙子没媳妇啊,咱家又不是穷,可愁死我了。”
青青在大人说话时候偷偷摸了她娘一个笔画画,刚画了一个娃娃,就见她祖母像风一样的走了。
宁氏送走了婆婆,心里多少有些沉重,成亲四年也没给徐鸿达添一孩子,她心里很是愧疚。因女儿在一边,宁氏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强忍住愁绪,露出一个笑脸:“青青画的什么?”
青青只做不知,笑着和宁氏说:“刚才祖母说麒麟送子,我就画了一个胖娃娃。娘,你看我画的好吗?”
宁氏探头去瞧,只见纸上有一个胖娃娃在啃脚丫,神情娇憨、十分喜人。青青上辈子虽然是专业出身,但对于国画涉猎不多,只旁听过一些课程。再加上如今年龄幼小,有些握不住笔,又故意藏拙,只敢拿出三分功力来,因此画的这个娃娃多少显得有些稚嫩。
宁氏见了却觉得十分惊喜,细细看了半晌,不住的夸青青有灵气,又拿着画和她说哪几笔好,哪几处要改进。
青青听了娘亲讲了以后,又画了一幅,又得了宁氏好顿夸奖。青青美滋滋的将两个娃娃收起来,吃饭的时候还给全家显摆了一回。徐婆子想孙子都想疯了,看这两幅胖娃娃不住的夸好,青青得意之下,把画送给了王氏和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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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腊月二十四那天,宁氏好歹把徐婆子交代的年画画完了,还让徐鸿达装裱了一下,预备着过年时候挂上。
在吉州这地界,过年时有些和别处不一样的风俗。在腊月二十四这天,各家不仅要祭灶还要备果酒,诵念道佛经咒,焚烧纸钱送百神上天。
徐婆子一早煮了猪头,烧了两尾鱼,裹了豆沙松粉团,蒸了糖饼,买了果酒和酒糟,预备着晚上徐鸿翼三兄弟祭灶用。祭灶时忌讳女子在场,所以即便是徐婆子平时对青青十分纵容,但这回也不许她偷看。连吓带骗的,只说:“晚上你大伯和你爹在家祭灶,祖母带你去看送百神上天。”
青青又不是真不懂事,不过是逗徐婆子玩罢了,说了两回就乖乖的和朱朱玩去了。
是夜,在村北头的晒谷场上,几十个壮汉举着火把。每年来给村里做道场的都是挨着村子的清华山道观,今年主持仪式的是观主的大徒弟广诚道人。
只见广城道人领着八名道人先是诵了经书,再焚香烧纸。青青拉着徐婆子的手,听那道士念的经文,恍惚从哪里听到过,只觉得十分熟悉。等到焚烧纸钱时,原本四散的纸钱忽然聚拢在一起,带着旋风朝人群处刮来,众人一惊,四散离开,徐婆子反应慢了一些,又被自己绊了一跤摔在地上,只余青青站在那里。只见那阵旋风带着纸钱围着青青转了一圈后,直上九霄。
青青虽活了两辈子,但这是第一次参加封.建.迷.信活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脸就青了,当场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徐婆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拉着孙女的手,再抬头已经看不到那纸钱刮哪里去了,想骂两句又不敢,只当青青触犯了哪路神灵,连忙领着她到广城道人前面,带着青青就要跪下。
当青青膝盖刚要着地的时候,广城道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不由地颤抖,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广城道人登时跪下抱起青青,连说三声“不敢!不敢!不敢!”方觉得身体的冷意去了三分。
就着火把的光亮,广城道人细细打量着青青的眉眼,又问徐婆子要了生辰八字来,掐指一算!咦,什么都没算出来!
广城道人摇了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客气地道:“我道行浅薄,算不出小姑娘的来历。但看她眉目姿态,很有几分仙骨仙骼。刚才那异像,许是百神上界前瞧到了旧友,过来打招呼。婆婆不用怕,我这里有一粒安神丸,你回去给她吃上,再哄她睡一觉保管就好了。”
徐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