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大表嫂褚氏拍了拍顾如是的手笑着说道,似乎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外头的门还关着,几个丫鬟上前推开大门,迎着顾如是几人进去。
“我还是沾了妹妹的光,公公之前布置的时候将我们瞒得死死的,说是为了给小姑姑和妹妹一个天大的精喜,咱们都还没见过里头到底是怎么样一番光景了呢。”
褚氏面上带着笑,看上去热情和气,只是她这心里也有些不太笃定,自家公公那爱好,到底能把房子设计成什么样,她就怕打开房间的门,一屋子的金子和宝石,恨得不所有的家具也给贴上金箔,不是褚氏想太多,而是公公萧世坤的性子,还真干得出来那样的事。
顾容苏住外院,毕竟后院里面都是舅舅的女人和女儿,他一个这么大的外甥住在内院要不是个事儿,南方文风盛,和东边的江家不同,南方的文人多了几丝风流不羁,顾容苏每年都要来萧家小住一些时日,为的就是和那些学子交流学习,同时也是为了将顾家和萧家这股绳子拧地更紧一些,因此这萧家常年都留有一个外院给他,顾容苏并不着急着回自己的房间。
萧见素未出阁前的院子占了萧家最好的精致,穿过游廊,后院几个花架,价值上爬满了蔷薇绿藤,进而走几步汉白玉铺设的台阶,一汪清池,里头栽种了不少荷莲,院子不算大,却处处显露着精致。
尤其是这一汪清池,怕是萧家仅有的一处小院里还配带水景的院落了,女子多苦夏,有了这一汪清池,这夏日也好熬得。
萧见素的院子每年只有修缮,布局上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进了这小院,顾如是渐渐有了熟悉的感觉,尤其是花架旁的那个秋千椅,让她一下子就记起了小时候的画面。
当初她最爱的就是那张秋千,来舅舅家总是磨着服侍的嬷嬷帮她推秋千。
院子里的正房肯定是给娘亲住的,顾如是借着那点微弱的记忆,沿着青石板路走到了侧房,自古以左为尊,顾如是记得右侧的侧房是娘亲待字闺中时候的书房,她小时候似乎都是住在左侧间的。
萧见素不在,她是长辈,除了收拾东西,将她们带过来的行礼好生安置的下人,没人敢去她的房间瞧看,不过看看顾如是的房间也就差不多了,同一个人布置的,差别再大又能差到哪里去。
顾如是想着舅舅今天的打扮模样,以及对自己模样自信满满的性子,真要让她打开门,还真挺难鼓起勇气的。
“妹妹快开门搞,让嫂嫂开开眼界。”褚氏笑了笑,对着顾如是说道,她这心里都好奇那么长时日了,日也盼,夜也盼,就盼着小姑姑他们过来,看看公公不能把房间打扮出一朵花来呢。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顾如是狠了很心,推开了房门。
并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倒有一种异域风情。
屋子里头的摆设都是顾如是往日里极少见到的,尤其是客厅的桌椅摆设,看上去怪模怪样的,顾如是好奇的往那个看似椅子的长条座椅上一坐,软软的,整个人都差点陷进去,以往的木椅上即便是垫了软垫子,也不会有这样的触感。
她好奇地摸了摸,这椅子似乎像是棉花上包了一层皮。
“这个不是那个馊发吗,好像是这个名儿。”褚氏拍了拍掌心说道,拉着一旁的二弟妹一块坐到了那个馊发上。
“你说那洋人也真会享受,能想出这样的椅子来,坐上一天都不累,这个馊发好像就是他们那儿椅子的意思,前趟家里的西洋船回来,运来了几张馊发,原本我还想着库房里头怎么没见着,原来是被公公拿来这儿了。”褚氏对着顾如是解释道。
西洋的玩意儿到是稀奇,顾如是坐了一会儿这个叫做馊发的东西,她怕自己坐久了就睡过去了,椅子她还是习惯老祖宗的木椅,这馊发太软,一坐下去整个人都快陷进去了,那坐姿必然是不雅观的。
褚氏几人也是这么想的,这馊发好是好,可是世人都讲究仪态礼节,坐这馊发可显示不出来这一点,顶多放在自己的屋内,休憩的时候使用,也是因为这个,萧世坤觉得这馊发没有推广的价值,到时可以少量生产,推广给那些有钱没处花的富豪权贵,尝尝新鲜。
萧世坤似乎把船上从西洋运来的东西都放在这个院子里了,地上的异域纹路的地毯,窗帘幔帐上画着一个个张着翅膀穿着白色衣服的鸟人,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西方世界里的鸟精,顾如是看了个新鲜,不过最让她爱不释手的还是那个梳妆台,上头一个个精致的珐琅彩的胭脂盒,镶嵌着细碎的珠宝,显得精致夺目。
“小姐,这.......这.......”
碧袖几个正让粗使婆子抬着箱子进来,准备把带来的衣物收拾一下,可是打开边上形制怪异的衣柜,发现里头早就吊满了一排的衣服,那裙摆撑得就和雨伞是的,胸口的领子开的还很低,袖子管压根就找不着,穿上这样的衣服,那还不露出一片肉来,太太太有伤风化了。
碧袖几个小丫头都捂着脸有些害羞,想到这屋里头还有二少爷呢,赶紧把柜子给盖上,虽然是兄妹,可是这样的衣服让二少爷看到的,也是不雅观的。
舅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给小姐的屋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