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二婶应该也不信我,不如就把二妹妹身边的琉珠叫来问话吧。”顾如是调转枪头,将目光直接转向了一旁的卫琼英。
卫琼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视线在江白禾和顾如是之间徘徊,最终还是侧过身在边上的小丫头耳边吩咐了几句,那小丫鬟退了出去,没过多久,一个小丫鬟,低着头走了进来,捂着脸,担心自己现在这样子污了贵人的眼睛。
她刚刚被顾如意拉在前头挡着,脸上被火毒蜂叮咬了好几个肿包。
“琉珠,你可还记得这串手串?”
琉珠听到了顾如是的问话,抬起头,看着那一串手串,点了点头:“这是小姐这些天一直带在手上,连洗澡都没摘下来过的手串。
没有离过身,自然意味着无法掉包。
顾如意喜欢一切从顾如是手上要过去的东西,通常一件东西刚到手,她会寸步不离的放在身边,直到彻底腻了,才会丢到一旁。
这些日子,顾如意的新宠就是这条手串,琉珠作为顾如意的大丫鬟,自然认得。
“那你可知这条手串是怎么到你家小姐手上的。”顾如是抿了抿嘴,眼神从江白禾身上滑过,看着她略微有些僵硬的身形,微微一笑。
“记得,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交换的,因为小姐喜欢江小姐赠与大小姐的红翡串珠的手串,就用自己那条和大小姐换了。”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琉珠自然知无不言。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顾如是朝一旁的卫琼英看去,眼中带着微微的冷:“这手串我可从头到尾就没碰过,一直放在锦盒中,二妹妹在离开江府的马车上提出和我交换,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毕竟二妹妹总是喜欢我的东西,今天参加宴会的那件罗裙,乃是月陇纱所制,是外祖母知道我要参加雅苑贤集特地派人快马加急送来的,二妹妹开口说喜欢,我也给了,她头上那价值连城的钗饰,也是从我那里讨要去的。”
顾如是顿了顿:“没想到这做善事还会被泼脏水,二婶婶连问都不问一声,刚刚就想动手打我,莫不是看我好欺负,妹妹抢我东西,二婶就往我身上泼脏水,以往为了顾家的颜面,我都忍了,今天我可忍不下去了,既然如此,咱们就说清楚,等这次回去,让二妹妹把这么些年从我那里哄去的好东西都还回来,省的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我又成了天然的替罪羊了。”
顾如是这番话说的好不委屈,刚刚出现在人群里那高傲骄姿的女孩,此刻眉头微蹙,眼眶中仿佛凝着泪珠,只是骄傲不允许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鼻尖微微泛红,倔强地看着对面的卫琼英。
这样的反差,反而更惹人怜惜。
小贱人!
卫琼英的拳头捏紧,她是被她摆了一道啊。此刻卫琼英听着边上围观者的窃窃私语,恨不得把顾如是的嘴巴给缝上。
“这同样是顾家出来的女孩,气度怎么差这么多呢,你们可还记得刚刚顾家二小姐毫不客气地开口收下江小姐茶叶,顾二夫人还替她描补,我看这恐怕是老毛病犯了吧,朝隔房的堂姐要如此贵重的东西,哪里来的脸。”
“就是,这月陇纱价值千金,还有她今天佩戴的首饰,我原本还想呢,这顾家原来如此富裕吗,哪成想,这全是从萧家拿来的,真是丢世家闺女的脸。”
这些都是贬低顾如意的,也怪她刚刚太嚣张,很是显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首饰,现在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从别人那里讨要过来的,自然就惹来嘲笑了。
“这也不怪顾二小姐,这闺阁女子的教养,还是得看娘亲的教养,这晋国建国不久,当今的文昌帝和大长公主,说起来也只是一个镖局武夫的妾室出生,这样的人,能有多少远见,一跃上了枝头,昏了头脑也是常有的事。”
这个人更坏,就只差指着卫琼英的鼻子骂是她没教养,这才教出这样的女儿来了。
卫琼英要不是心志足够坚定的话,这时候,都要找个洞钻进去了。
“这手串怎么到二妹妹手上去的,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二婶该不会怀疑,我提早知道江小姐要赠给我们手串,那手串刚好是红翡串珠,然后我提早备下这颗有问题的串珠,嫁祸给江小姐吧?”
顾如是的这番话带着微微的讽刺,让边上的人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一旁几乎摇摇欲坠的卫琼英。
“大姐儿说笑了,刚刚是二婶误会了,二婶怎么会怀疑你呢。”卫琼英的这段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力气之大,都能尝到那口腔里弥漫开来的铁锈味。
闹了一圈,这疑点还是还原到了江家,还原到了江白禾身上。
“不知道江小姐在拜托工匠打制手串的时候,是否透露过要赠人这件事,或许对方的目的是江小姐,只是没料到江小姐会将那串有问题的手串赠给我们姐妹,反倒让二妹妹带江小姐受过。”
顾如是在一旁开口道,她知道,江白禾这个人心思狡诈,做事之前,会给自己找多条退路,想必她现在已经找好替罪羊了吧。
也好,她也没想过一次就将人打死,这未免太无趣了,她更想看的是,每当江白禾要往上爬的时候,她再狠狠把她拍下来,让她先有点希望,再让她绝望。
“顾大小姐这番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