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的人参加。”
清卿又是深吸一口气,睁圆了眼睛。
只见安瑜在暗淡的黄光下摊开手掌,一枚小小的布囊呈现在安瑜掌心。清卿伸手欲拿,安瑜却突然撤手,将布囊抛在空中。两只手同时伸向空中,清卿使出“撇”一笔,左手空出,向安瑜向上的手心打去。这“陆断犀象”一打,却打了个空,布囊离自己越来越远。
——“原来黑将军是个左撇子。”清卿心下明白过来。
再抬头,布包已被安瑜牢牢握在手中。安瑜摇摇头,起身便走。
清卿再次站起,从背后向安瑜扑去。安瑜左手高举着布囊,右手挡架一拳,又将布包抛向了空中。这次清卿吸取教训,左手换作“捺”一笔,使出“崩浪雷奔”而迎上黑将军的硬胳膊。小黑将军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拍落布囊,眼见着小囊便又要交替回安瑜左手去。
清卿也微微一笑,右手突然拐了个弯,换作左手,拦截在安瑜和布囊中间。原来不是“崩浪雷奔”,而是“百钧弩发”——右手虚晃一笔“折”。
布囊终于稳稳落在清卿手心。安瑜摊开手,默然出屋去了。清卿打开布囊——
里面包着撕裂的一角青衫。
“救命啊!救救我啊——”凄厉的惨叫划破长街,浓烟滚滚升起。一女子红裳及地,吊在头侧的半截乱髻依旧缀着小瓣红牡丹。
清卿四人从“桑菊居”出发的第一站,便是南林夜半重地——蕊心塔。
桐油红漆铺展在足足一百层雕梁之上,屋角如亭翼翼,赤碧相间的琉璃瓦斑斓点缀其中。六根雪玉栏杆通天而上,长龙盘绕,纵是第一层的龙屁股,也有巧夺天工的雕花一层层绽开着长龙的尾巴。
立在正门口的两只灰白狮子很是雅气,此时,正一只嘴里叼着一串柴草,眼看着马上便要引燃地上干柴搭起的火台。
“好阿楼,再不说,你的老鸨母纵是有心也救不了你喽!”
“我不说,我不说……”
红衣女子被反绑在木头桩子上,呻吟混在惨叫声中时断时续,四匹马不由得同时站住了脚。清卿环顾四周,大街人来人往,仿佛浓烟滚滚的火台就跟旁边开炊的包子铺没什么区别。甚至有几个裹着头巾文弱书生侧目相看时,老鸨还赔起笑脸:“吵着几位了,这就让咱家姑娘安静点。”
见清卿犹豫想要上前,孔岳川忽然拉住清卿马绳:“南林的地方,还是少些乱子。”
“这火就要烧伤来了呀!”
“嘘——”岳川压低声音,“跟林姑娘打个赌,末将觉得这火烧不起来。”
清卿斜眼瞟一眼岳川,岳川倒像是看过了四百九十九遍同一折戏,现在正在南林大街上看第五百遍呢。凝神于耳,清卿果然听得那女子火中叫到:“我说,我说便是了……”一边蹲下,哆哆嗦嗦地抽泣起来。
岳川斜着眼看过来:怎么样?
清卿拽起马,低头默默走过这段路。刚拐进一条新巷子,清卿突然一脸兴奋地拍起手:“师公,你丢掉的谱子有着落了!”
莫陵枫眨巴眨巴小圆眼:“林儿你怎么知道我丢了谱子?”
“南掌门来要,师父又没有,你昨天没给我,肯定是自己弄丢了呗!”
这样一听,陵枫忽然搔搔脑袋:“小生弄丢的谱纸多了去了……自己哪里还能记住名字。”
岳川一听,微微笑着凑过来:“居士可还记得,自己在状元宴上,挥笔写下的《翻雅集序》?”
莫陵枫歪着脑袋一想,突然跟定住了神儿似的。二十多年前的八音会状元宴,师兄弟三个人喝酒喝得烂醉摇晃,偏是众人把一根粗毛笔塞进自己手里:“状元郎给咱们写一个!”
那天,自己醉得连坐下,都要滑下椅子去。只好昏昏沉沉地趴在偌大的金边红纸上,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半梦半醒,在自己压根赔不起的红宣上乱涂乱画。感觉手中的毛笔一下子被人抽走,自己才一个激灵立起身子。只见眼前仙子闭了月、羞了花,转身一瞬就飞进了月宫,耳边只留下一句软语:
“这是我的毛笔……”
次日醒来,南掌门惊诧地问他,赏赐状元的那只白玉箫怎么不见?自己嘟嘟囔囔了几句,只说是仙女带走了。众人追问,他便说,自己擅拿了仙女的毛笔,当然要把白玉箫赔给她。
同年再问,仙女是谁,莫陵枫嘴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小书。”
也就是说,《翻雅集》一开始,便不在师父手里?
清卿暗自思索。若是师父没将乐谱和白玉箫一起带走,那必有他人在宴中,趁乱劫醉,将《翻雅集》带离睽睽目光之下。毕竟按着师公这样性格,就算醒着,也分不清那雪片般的谱纸,到底哪几张被人带走了。
“对啊!”岳川一拍脑袋,“其实看见这管白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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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该认出林姑娘的。”
“那你们知道……”清卿竖起食指在淡唇前,“我刚才听见了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
“我听见红衣服姑娘说,那本《翻雅集》,被她缝进、南林掌门、江夫人的——凉枕里面去了!”
“这么远。”安瑜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