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俯首亲吻她的眼睛,薄唇轻蹭着她的长睫,“Ich denke dein... 我最喜欢最后一句,‘星光闪烁,犹如你在对我眨眼’。”
他灵光一闪,“我们的宝宝,不如就叫‘卫宸’,怎么样?”
宸,星天之枢,北极星的所在。
梅衫衫想了想,点点头,“好啊,是我们的小星星。”
“……爸爸?你在想什么呢?”
儿子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卫修的思绪。
他顺口答,“在想你妈妈。”
卫宸安静了几秒,正当他以为小孩子入睡快,前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就睡着了时,只听耳边“哇——”的一声——
“我也想妈妈!呜呜呜……我想回家,爸爸……呜呜呜……”
卫宸嚎啕着,不住地重复,他想妈妈,想回家。
这一嗓子太突然,哭声又太响亮,整个营地都被惊动了。
卫修抱着儿子拍哄了半天,也不管用。
曲书容试探着,想安抚卫宸,可母亲以外的女人的接近,只让他哭得更厉害了。
卫修一个冷冷的眼神,让她只好讷讷退开。
哭声如魔音穿脑,仿佛回到了儿子还在襁褓中,夜间啼哭的时候。他抱着他来回走着,不住劝哄,心力交瘁之下,简直想跟儿子一起哭了。
待到卫宸终于哭累睡着,卫修的肩头已经被夜露打湿。他抬头,漫天的星光闪烁。
“别只对我眨眼啊,老婆,”他喃喃,“到我身边来啊,我想你了……”
……
三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其实也不慢。
第三天下午,父子俩回到保护区的接待处,见到来接他们的梅衫衫,一大一小同时冲了上去,把她紧紧地抱住。
“老婆……”
“妈妈……”
梅衫衫:“……”
怎么莫名有种领回在宠物店寄托了几天的狗狗的感觉?
她本来还想跟组织方沟通一下,询问儿子这三天的表现,可爷俩根本没给她机会,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一路歪缠着她,一直到回了家。
梅衫衫摸摸儿子晒黑了的小脸,心疼;又总觉得老公像是瘦了些,更心疼了。
问起这几天的经历,卫修满头黑线地讲起头一天晚上的事情。
卫宸不好意思地把小脸埋在妈妈胸口,小猪一样乱拱,小声哼哼。
梅衫衫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抱着儿子亲了又亲,不住哄他,“我们宝宝最乖了……妈妈也想宝宝了呀!”
卫修看不惯,把儿子挖了起来,“行了,多大人了,还赖妈妈身上?”
卫宸理直气壮:“跟爸爸学的!”
“你不学点好的……”卫修话刚出口,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说错了,你不学点别的……”
可是已经晚了——
“噢,赖着我是不好的,对吧?”
梅衫衫睨他,“那行,你别赖着我,我今晚跟儿子睡。”
当她没注意到是吧?
刚才,团里有个女老师,目光可没离卫修,还隐晦地打量了她一圈呢!
卫修急了,“不行不行!不是说好了么,这小子大了,该锻炼独立能力了,要让他自己睡?再说……”
再说,还有他的补偿呢?
梅衫衫不理会他,问儿子,“带团的老师们好吗?”
卫宸小手揪着妈妈的发丝,小眉头皱得紧,有些嫌弃道,“还行吧。”
骄矜的小模样,老成的语气,十足的可爱,梅衫衫忍不住在他脸颊上啵啵亲了好几口。
又接着问,“那那个扎着马尾辫,眼睛大大的女老师呢?”
卫宸偏头思考了一瞬,“曲老师,她对爸爸好。”
童音软软的,落在卫修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得他悚然一惊,“什么?谁?!”
“哦……”梅衫衫拖长了声音,“她怎么对爸爸好啊?”
卫宸答:“她老跟爸爸说话。她夸我,总说爸爸教得好,但是没提妈妈。”
大人都以为小孩子好哄,却不知道他们小小年纪,感觉却十分敏锐。
“老婆!”卫修现在确定,这小魔星就是来克自己的,“我根本没理过她!”
梅衫衫瞥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心虚啊?”
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想想自己真是作死,把儿子送去受了几天罪,还遇到个觊觎自己老公的女人。真要有个什么事,自己天高皇帝远,不仅管不到,事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卫修才是真想哭:“我哪有……我想你都来不及,还要照顾儿子,哪有闲工夫注意什么曲老师直老师的?”
妻子的怀抱被儿子占着,他只能拉拉她的手,委屈道,“老婆,你不相信我吗?”
二十九岁的男人,介于鲜嫩和成熟之间,仍保留着那股初升旭日般的朝气蓬勃,举手投足间,又多了股沉淀下来的迫人气势。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看着她时,一如往昔,还是灿若星辰,如同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江面,盈着满满的深情。
梅衫衫忽然有些恍惚。
遇见他时,她好像还感叹过,真是个漂亮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