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卫永言对兄长的了解,他哪里会想不到,兄长敏锐精明,肯定能察觉是他动的手脚?
兄长能原谅他,他却更加郁郁,身体每况愈下,让卫永德焦心不已。
出乎他的意料,卫修同意了。
卫永德端详着卫修的脸色,转念一想,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如此轻易的答应,不是原谅,而是浑不在意啊。
如果说,刚回国时,这孩子在面对他们,尤其是面对卫永言的时候,还会有无法掩饰的戾气,那么现在,他是全然平静的。
他牵着身边新娘的手,神情一片平和。
他已经有了携手共度一生的人,组建起新的家庭,很快还会迎来自己的孩子。过去的一切种种,都已翻篇,在他的心中,再引不起半分波澜。
他们这些“亲人”,于他而言,只是无需在意的陌路人了。
而在卫氏,卫修并没有如卫永德以为的那样,独揽大权。他不仅没把卫依卫佑姐弟赶出去,反而大力放权,让他们共担重任。
管理卫氏这样的庞然大物,耗心费力,独霸着权利不放,事事都要亲自过问,那他哪来的时间去黏着老婆?
反正卫依卫佑能力都不赖,他只要保留最终决策权,劳役起堂姐堂兄来,他可丝毫不会手软。
既然姓卫,就得一起扛起这个担子。扛得好,自然能得到与能力相匹配的地位。
***
春去夏来。
梅衫衫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按照医生的指示,她每日在卫修的陪同下,适量地散步。
紫玉苑的住户,已经习惯了见到这对形影不离的小夫妻,在月色下手拖着手,漫步聊天。
他们结婚的时候,还有人感慨,卫少才这么年轻,说不定就是女方怀上了,挟着肚子逼婚,不然的话,这圈里的二世祖们,哪个不是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不到三十往上不考虑结婚,结了婚可能还要各玩各的?
这么早就急吼吼结婚,根本不科学嘛。
可时间久了,见多了他对妻子的珍视体贴,大家都不得不承认,这不可能是被逼婚的,他分明甘之如饴啊!
不少男士们想到卫修,都恨得牙痒痒。
原因无他——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试问谁喜欢被女友、老婆唠叨,问他怎么不能看看人家卫少怎么宠老婆的,好好学着点儿?
“哇,瞧瞧这个,”梅衫衫看着屏幕,念道,“《嫁人就嫁卫少这样的:宠妻狂魔的十个特征,你的那个他有吗?》……哦,还有这个,《大叔?暖男?统统走开!现在流行小奶狗,不懂的看看卫少就明白了》……”
卫修没好气地合上她的平板,“这都什么跟什么?”
梅衫衫靠在他身上笑,又在他颈侧身上一通乱嗅。
他的身上,依然是那股带着淡淡青柠香气的清新味道,她特别喜欢,埋在他胸口,深深呼吸。
“嗯,我闻闻……没有奶味啊?为什么是小奶狗?”她闷笑,“起码也应该是小奶鸭啊……啊,‘小奶鸭’,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小奶鸭是什么鬼!”
卫修把她挖起来,眯着眼眸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俯首,咬住峰峦顶上的果子,在她的惊颤和轻喘中,得意地含糊道,“奶……”
“你闭嘴!”梅衫衫羞恼地按住他的头。
孕期中,这处令他爱不释手的娇嫩又涨大了一些。卫修低低地闷笑,醇厚的笑声闷在她胸口,别有几分磁性的暧昧。
“老婆,”他撒娇,“我好想你……”
怎么个想法,他不必明说,梅衫衫也懂了。
她在孕期中,他根本不敢造次,哪怕出了危险的头三个月,也只在实在憋得难受时,草草地来一回,不能纵情。
血气方刚的年纪,硬生生忍着,梅衫衫肯定是心疼他的。
“其实,”她咬了咬唇,“不那个,也还是有别的方式……”
卫修盯着她嫣红饱满的唇瓣,倒吸一口气。
“老婆,不要这样暗示我,”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他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了,眸色黑沉,“我会当真的。”
“当真就当真嘛,谁怕谁啊?”
梅衫衫一横心,拉着他上了楼。
……
邓嫂准备好了晚餐,却迟迟不见人下来。想上去叫,又被周伯拦住。
她急了,“到饭点了,衫衫饿不得,要按时吃饭的!”
周伯欲言又止,“呃……”
“呃什么呃?”邓嫂不耐,“你个老爷子老烦的额!让开让开——”
“他们在读书!”
周伯斩钉截铁,“读书,最忌讳打断。反正读完一章就会下来了,再等一会儿吧。”
邓嫂咕哝着,“要吃饭了,读什么书哦……”又回了厨房。
周伯看了眼楼上。
少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爱学习”的小夫妻才姗姗来迟。
邓嫂瞥见梅衫衫的嘴唇有些红肿,正要说话,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红着一张老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倒是周伯有心揶揄,“二位今天读的什么书啊,废寝忘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