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见到卫永言时,就心知不妙,此刻只能装傻,叽里呱啦地讲着日语。
然而这里没有人需要听他的证词。
就连卫依和卫佑,在起初的震惊后,都想明白了这前因后果,更不用提精明世故的卫永德。
卫永德满心震惊。
他一直以为,卫永言是受了郑倚菱的挑拨,怀疑卫修的血统,才对他那样恶劣。
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认定了儿子并非亲生,甚至还荒谬地以为是他和弟妹……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以为他与弟妹有私,给他带了绿帽,还生下了卫修时,他捂紧了不想让人知道,更没有找他质问,而是隐而不发,憋在心里。
卫永德恍然发觉,对于弟弟的心理,自己可能从来都没有懂过。他自以为对弟弟了解甚深,却原来,这之间根本是误会重重……
他们兄弟之间,横贯着这样一条巨大的裂缝。他行走在裂缝之上,还一无所知——
不,他从马背上坠落,真的只是一场事故吗?
卫永德的后背发凉,就连失去知觉的脊椎中,仿佛也灌满了冰,刺骨的冷。
他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深色,然后将目光投向卫永言。
旋即他变了脸色,“永言——”
他无法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房间里乱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女人,搬上来,自己动。
33:你这是在玩火,卫烤鸭
☆、LXIX
-Chapter 69-
郑承望素来深得卫永言喜欢,总是把他带在身边, 让这个酷似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并肩。
卫永言倒下的时候, 郑承望条件反射地伸出了手, 想要扶住他,被他一把挥开。
摔倒的过程, 大脑像是进入了慢镜头模式,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卫修, 却只看见他背过身去, 大概是打算带他的女人, 远离这边即将到来的混乱。
人体倒地,发出咚的一声钝响。卫永言没有感觉到疼痛,事实上, 他好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了。
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
卫佑想去搀扶卫永言, 卫依连忙阻止他, “放着放着!有些病症不能随便挪动,会出事的——”
“叫医生……”
卫伯母手足无措了半晌,听到卫永德喊她叫医生,这才回过神来, 抬脚想出去,然后意识到房间里有铃,急匆匆地跑过去按铃。
郑承望被挥开的手还举在半空, 郑倚菱拼命给他使眼色,他却全然没有接收到,只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 口舌歪斜的卫永言。
“爸……”他茫然地喃喃着。
卫修第一时间拉着梅衫衫,退到了一旁,以免手忙脚乱起来,让她有点什么磕磕碰碰的。梅衫衫目含忧色,捏了捏他的手,立刻被他用力地回握住。只是,他一直立在原地,始终没有靠近卫永言。
好在这里就是医院,医护人员来得很快。
医生初步检查,认为可能是中风,指挥着护士将他抬上担架,送往脑外科,做进一步检查。
卫永德看卫修的样子,知晓他大概是不打算跟过去了。他暗叹一口气,示意卫依和卫佑跟上担架。
人一下子少了大半,房间里空荡了许多。
安井征夫本想趁着混乱溜出去,被周伯架了回来,推到郑倚菱母子身边,让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视线扫到这三个人,卫永德一口气闷在胸间,闷得眼前阵阵发黑。
“老卫,你怎么样?”卫伯母急了,不住地给他顺气。
谴责的目光投向卫修,怒斥道,“你大伯才刚刚有点好转,你就非要今天闹这么一出不可?是不是非要气死他,你才高兴?”
卫修低垂着眼眸,表情莫辨,一言不发。
梅衫衫几乎是下意识地半抬起手臂,将他护在身后,直视着卫伯母,“伯母,我想让伯父生气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几个令卫氏蒙羞的人,而不是揭破真相的阿修吧。”
她面色冷然,“被亲生父亲质疑、错待了这么些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伯母,在您斥责阿修之前,请您想一想,如果是您的儿女遭遇了他所遭遇的,您会不会心疼?”
卫伯母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她娇小的身躯,以保护性的姿态,拦在前面,为他出头辩解,分毫不让。卫修只觉得压在心头的那股沉甸甸的感觉,如同乌云被神女轻轻一挥手,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铺陈着灿金阳光的万里晴空。
“大伯,伯母,”他拉下她的手臂,牵起她的玉手,与她十指相扣,抬眸看向病床,“您觉得我,有高兴的理由吗?”
卫永德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大伯……大伯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三人,眼神冰冷。积年掌权所积累起来的威势,就算由于卧床而削减了几分,这一眼,仍然足以让郑倚菱几人胆寒。
***
卫永言确诊为中风,发作的诱因是情绪过于激动。
这倒也可以理解——
听闻自己疼宠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