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冷淡道,“请便。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卫氏找我,卫修。”
说完,他拉起惊呆的梅衫衫,转身之前,又像想起来什么,冲着同样惊魂未定的姜雨芹点了点头,“伯母。”
打完招呼,他才带着梅衫衫,扬长离去。
将咖啡馆里的混乱撇在身后,梅衫衫呆愣愣地随着他,上了车,任他俯身过来,为她系好安全带,又开车驶离。
她容易受凉,卫修调整车内空调,把温度调高一些。
“……说好的冷静呢?”
好一会儿,梅衫衫才终于能出声,仍是难以置信。
卫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声音紧绷,“我已经很冷静了,他不是还有命在吗?”
“既然我之前不知情,他可能也不知……干什么?”
一个手机被丢过来,从座椅缝隙中滑落,掉在了脚垫上。梅衫衫捡了起来,疑惑地问。
“密码是你的生日,在最顶上那个群里,搜‘睿亲王’三个字。”
梅衫衫依言搜索,看完之后,默然无语。
有些人表面上儒雅温和,背地里……还真是两幅面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卫修冷笑,“我没有直接打死他,难道还不够冷静吗?”
梅衫衫看向他的手,“可是,动手总归不太好……你手不疼吗?”
“心太疼,麻木了。”
“……”
梅衫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我跟着妈妈进了门,才看到那位曲太太,还有那个唐子睿。我没怎么搭理他——不然他也不会在群里那样说。本来打算晚上回去,再跟你说这件事,就是怕你误会,想太多。”
对于她的解释,卫修一言不发,自顾自开车回了紫玉苑,又径自往回走。
梅衫衫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略显萧瑟的后背,她的眼眶泛酸,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他的那通电话,问起那两个问题时,她便知道他已经知晓,也对他实言相告。
她知道他很在乎她——异乎寻常的在乎,因而她更无法想象,在甫一发现她正身处一场打着下午茶旗号的相亲中时,他会有多难过。
光是想想,她就如同以前病症发作时一样,心口阵阵绞痛。她禁不住揪住了胸口,秀眉紧蹙。
“……你怎么了,衫衫?”
卫修一路没看她,却留意着她紧跟在身后。出了电梯,一回头,便注意到她的神色,连忙紧张地扶住她,“是心脏不舒服吗?……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我没事,”梅衫衫扯起唇角,又拉起他的手,垂眸打量,“手有没有受伤?”
卫修一僵,抽回了手。
他倒了一杯水,顿了顿,倒掉。又打开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
端着半杯酒,他在沙发上坐下,先灌了一大口。
梅衫衫踌躇了一下,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距离很近,与他膝盖相抵。
她不是个拙于言辞的人,可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传达她的歉疚。该做的解释都已经做了,再多也是苍白。最终,她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卫修抬眸,看向她,“衫衫,宝贝,你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吗?”
梅衫衫张了张口,却滞住了。
是啊,她不知情,她没搭理唐子睿,她计划好了晚上和他沟通。
她为惹了他伤心而难过歉疚,可她解释得头头是道,无辜极了。
“你事先不知情,都是伯母的安排。我知道,我相信你。我愤怒的,是那些内心肮脏、嘴巴更脏的人。”
卫修深吸一口气,握着酒杯的手轻颤,“可是衫衫,我真的很失望……特别失望……”
“我很失望,你没有立刻告诉她们,你有男朋友,不需要什么破相亲,然后立刻回到我身边。”
“我很失望,你认为自己有必要敷衍她们的时候,没想过起码要告诉我一声。”
“我很失望,我给你打电话,如果我不问,你还是不会当时就告诉我。”
“伯母对你很重要,你要顾及她的情绪……可我呢?”他眼眶通红,声音中染上了一丝哽咽,“我对你来说,是不是一点也不重要,是不是就那么见不得光,就连那什么太太,也要排在我前面?”
他垂下眼眸,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酒杯里,荡起小小的涟漪。
带着浓重的鼻音,他问,“衫衫,你到底爱我吗?还是说,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才……”
“不是的!”梅衫衫急急起身,屈膝半跪坐到他身边,拿走他的酒杯,放到茶几上。
她捧起他的脸颊,怜惜地吻去他睫毛上的泪珠。他的呼吸中带着酒精的味道,与他清冽的气息混杂,一点也不令她排斥,反生亲近。
“是我不好,我糊涂了,把那些人情往来放在了你的感受之前……对不起,也许我把你对我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以至于为了所谓的面面俱到,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
她拥住他,让他的面庞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我不是说过吗?这颗花了七小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