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博业逐步把汤博军一系在汤家公司彻底边缘化,让他们从公司的壮大中沾不到半点光,可以算是大仇得报了。
与这件事比起来,她重伤初愈就忙不迭去讨好准婆婆,讨好得余母再不敢坚持要儿子儿媳婚后仍与父母同住,外人还纷纷羡慕余母有个贤惠孝顺的好儿媳,让余母堵得心塞难言……简直不值一提了。
更出乎余致远意料的是,她竟然不知怎么看出了这场婚姻的内情,主动和他谈起了条件,而且还谈拢了!
他向来觉得女人翻不出什么水花,自觉这回看走了眼,跌了个跟头,在协议达成后,便肆无忌惮地在外面放飞了起来,丝毫不考虑给所谓的“余太太”留颜面,甚至不无抱着给她添堵的心态。
可这女人真的很沉得住气。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五年的时间,世人公认女人最美的青春年华,她被绑在这场协议婚姻中,居然真的自自在在地过了下来,还凭借着“余太太”的头衔所带来的人际关系网,把那个他本来不看好的画廊经营得有声有色。
仔细想想,除了心机太重外,余致远对这个花瓶妻子大致上还是满意的。
懂事,识大体,能与婆婆小姑相安无事,从不损害余家的利益,更不对他指手画脚。偶尔有拎不清的女人闹出争风吃醋的事情,她也能自己解决,不会对他哭闹搅缠。
这么一想,简直省心的不得了,比他公司最得力的下属还省心。
余致远略微出了会儿神,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杯子被放在自己手边,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大口,旋即被烫得喷了出来——
“搞什么?!”
梅衫衫动作优雅地把茶壶放好,“好心重新泡了一壶猴魁给你,谁让你直接入口的?”
“又苦又涩!”余致远用冰凉的自来水给口腔降了降温,吩咐道,“我要红茶,两匙糖一匙奶。”
同样的茶,刚才明明有人说是清甜的。
梅衫衫不理会他。
“你说,需要跟我商量,是商量具体怎么公布离婚的消息吗?”
手续虽然办得差不多了,可揭露这一新闻的时机和方式却一直没找到时间商定。掌领着余氏这样的金融巨头,余致远的婚姻状况并不止是私事,婚变这种风波,很容易给市场带来不好的影响。
“关于这件事,我希望我们能推迟公布离婚。”余致远抬手止住梅衫衫的发话,接着道,“这是出于多方面的考量。”
“这回徐诗音的绯闻来得蹊跷——不管你信不信,我那天本来不是去见她的,可莫名其妙地,原本会面的人临时取消,我却在餐厅遇到了她。既然双方都没事,又是久别重逢,一起吃顿饭,临别时拥抱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偏偏就被拍到,还被闹得沸沸扬扬,话头直指我们会因此婚变。普通民众看个热闹也就罢了,可金融界难道不会想到,我会因为离婚需要分割多少股权、会对余氏未来的走向带来什么影响?”
“这是其一。另外,这次余氏基本可以拿下云泽湿地旅游开发项目,借着这个势,我有意向将余氏下面的文旅集团单独上市。这种时候,我更不希望因为离婚的新闻而横生波折。”
他等了一会儿,见梅衫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上辈子是不是一只蟑螂,被我拿拖鞋底抽得死去活来,就是不给你个痛快,因此我欠了你的,这辈子得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来偿还?”
余致远:“……你这样讲话就很难听了。”
“你讲的倒是好听,冠冕堂皇,头头是道。‘多方面的考量’,呵,”梅衫衫嗤笑,“可我只会考量一个方面——我自己。”
“可是这对你又没有什么影响,”余致远不解,“不过是多当一段时间的余太太,你又不急着寻找第二春,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到时候我会对你多做补偿……”
“你以为价码出得合适,我就什么都肯卖吗?”梅衫衫有些生气地打断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等等,反应这么大,真有第二春?”余致远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谁?”
“没有谁!”梅衫衫斩钉截铁,却下意识别开了视线,“我跟你余总不一样,我哪里能为所欲为?你妈你妹妹,社会舆论,哪个不会活撕了我?”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这个提议?”
梅衫衫揉了揉额角,“在我对着你的脸展示茶艺之前,我允许你跑到门外面。”
余致远很想说,理论上讲,这里也是他的家;可又一想,他们现在实质上已经算是离了婚,虽然还没有完成财产交割,但这处他婚后就没有住过的房产,确是归她的。
他到底自诩是个有风度的绅士,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你仔细考虑一下。”
余致远走后,梅衫衫抄起桌上的盘子,正要砸下去,又住了手。
算了,Wedgewood的骨瓷,好贵的。
可惜了那么好吃的卤猪蹄。需要注入多少心意,才能做得那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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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观察自家少爷这两天的状态,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丧。
那天送食材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