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衫衫站在原地,目送余致瑶开车离去。
家人啊……
以后她和余致远宣布离婚,她会讨厌她吧?
……
卫修阴着脸,指尖抚向胸口,摸了个空。正要发作,周伯已将一个盒子递到他面前。
黑丝绒的盒底上,银白的链子闪亮,坠着一颗悬挂枝头的青梅果,由水头极好的翡翠雕成,不过指盖大小,圆润剔透,翠绿可爱,引人垂涎欲滴。
因为担心汗液侵蚀翡翠,他在运动前总会记得摘下,交给周伯保管。
“哼!”卫修抓起青梅果,愤愤一捏,“她根本不记得我了!”
玉石坚硬冰凉,与扑到他怀中的温软馨香,是截然不同的触感。
跟余致瑶说话时温柔和煦,走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枉他听到追上来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她!
卫修气呼呼地挂上项链,将链坠藏入衣领下。
手机也毁了!他还没来及看里面都拍到了什么……
“给。”周伯又递过来一个东西。
卫修:“……嗯?!!”
“这才是那只母苍蝇的手机。您摔的那个,是我调换过的。”周伯老神在在。
“……”
天边的夕阳迸发出最后一丝光芒,仿佛比白昼更为明亮。卫修一扫阴郁,大笑出声,劈手夺了过来,攥得紧紧的。
不忘夸奖,“周伯,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周伯:“……”
就不能是点好的吗?
接下来的车程,卫修一直盯着屏幕,长指不时左右滑动,反复的浏览相册。直到司机打开车门,他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起来,小心放进裤兜里,十分宝贝。
“哟哟哟,看看谁来了!快快快,列队欢迎!”
一进包间,留着刺猬头的向宇带头起哄,被卫修一拳锤在肩头,“皮痒了是吧,还带freestyle?”
向宇大笑,伸出拳头同卫修一碰,又变拳为掌,两人以拳掌默契而流利地迅速做出一整套复杂的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最后肩膀相撞,相视一笑。
“不错不错,确认完毕,是卫三本三!”转头招呼侍者,“上酒上酒!有什么珍藏的稀有的,通通拿上来,给三哥接风!”
“去你大爷的!”卫修笑骂他,在沙发中心落座。
他俩是拐弯抹角的表兄弟——卫修的舅妈是向宇的堂姑姑,两人只差几个月,从小就玩在一起。当年在学校时,兄弟俩没少在一起招猫逗狗,胡作非为。
卫修扫了一眼在座众人,心中有数。有几个是他学生时代的跟班,也有些新面孔。
圈子里哪个不是人精?卫家父子间、乃至卫家同周家之间的矛盾,逃不过明眼人。来给他接风洗尘,无异于站队——这也是向宇组这个局的一部分原因。
侍者端了酒上来,卫修二话不说,先干一杯,赢得满堂喝彩,气氛瞬间热闹了起来。
“听说你进了卫氏的董事会?姓郑的该急眼了吧?”向宇开口,周遭人竖起了耳朵。
卫修晃着酒杯,冷笑道,“那就让他尽管放马过来。”
“我看你老子是打定主意要给郑承望一个出身了。郑姨娘私生子之前都捂得严严实实,放出风声也是最近的事情。没有你老子的默许,单凭她,还不敢自作主张。”向宇啧啧有声,“承望,听听这名字。一个野种,承载着谁的希望?”
“希望么,总会破灭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卫修轻飘飘道。
“说得好!”向宇捧场,众人纷纷附和。
包间虽宽敞,有这么多人闹哄哄的,不免有些憋闷。更不提几个纨绔带来的女伴花枝招展,香水气味浓烈得刺鼻,如丝媚眼中伸出一个个小勾子,净往他身上勾来。
卫修触到裤兜里手机的棱角,对眼前的场面有些厌烦。
他任性惯了,给人面子什么的,不存在于他的字典中。既然不耐烦,就起身想走。
向宇一把拉住他,“哎哎!先别走别走——我还有事儿没跟你说呢!正事儿!”
卫修侧目,“你除了吃喝玩乐,能有什么正事?”
向宇嘿嘿一笑。他是家中幼子,没人要求他争气,他就一路浪荡过来,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他推开臂弯里的姑娘,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去去去,我跟卫少说点正事儿,边儿去!”
又清了清嗓子,神神秘秘地凑近卫修,小声说:“就是,内什么,我最近看上一女的……”
“看上就去追,跟我说有什么用?”
“不好追啊!我都从她手里买了好几副画了,什么波洛克啊特洛柯尔的,我都看不懂,”向宇痴笑,“不过她讲艺术的时候真美啊,声音也好听……”
“你确定她不是为了卖画,刻意勾引你?”卫修皱眉。
“来啊!来勾引我啊!”向宇拍胸脯,“我很好勾引的!问题是,除了艺术和艺术品投资,她从不接别的话题。我就不明白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夫妻俩各玩各的,多正常?凭什么她老公在外面彩旗飘飘,她还要为他守身如玉?傻不傻啊!”
又是一个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