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广甫皱了皱眉,他就知道,每次柳茹慧找他都没好事。
以前都是借钱,当时身为村干部,为了选票也就忍了。
怎么这终于还钱了,还有事相求了。
能是啥事儿?
反正准没好事儿。
但是冲着多出来大团结,马广甫总不能说:你别说,我不听吧。
“什么事?我听听看。”
意思是我可不会轻易答应你什么。
其实刘林也很想听听,柳茹慧到底想求什么事,还是他不能提前知道的。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马书记去年曾帮着县里招商引资,找来了一个港商,本来想在咱们县里干铸造厂的。”
柳茹慧刚提起这事儿,马广甫的脸就黑下来了。
心想,怎么地?大老远跑回来,又还钱又多给的,就是为了戳我眉头的时候,让我不好意思发脾气?
“我前阵子听人说,那个港商卷了贷款跑了,是不是真的?”
马广甫心里这个气啊。
你都说这么明白了,还问我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想咋地?
也不怪马广甫生气,因为这个事儿,去县里来会,他已经被点名批评好几次了。
还拿这事儿当反面教材,劝诫再招商引资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马广甫生硬的“嗯”了一声,语气不太快乐的问柳茹慧,“你问这个干啥。”
柳茹慧忙道,“马书记,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听说,铸造厂的厂房已经建成了,但是因为这个人跑了,就在那荒废着,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马广甫没好气儿,“那你告诉我,不荒废着,还能怎么办?”
柳茹慧看向刘林抿嘴一笑。
刘林这才意识到,柳茹慧今天带他回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一扫之前应付那些村民时的疲态。
“我来是想问问马书记,咱们村,有没有将这个闲置厂房租出去的意思。”
来之前柳茹慧也是打听了的,这个铸造厂选址的时候,那个港商特意选在了临高县和双河村交界的地方,说是地皮便宜,离县里也不算远,还不影响县里的环境。
离着钢铁厂也不算远,运输货物的时候也算方便。
现在想想,主要还是想投资的少,好把更多的钱卷走。
而且当时,建厂房的时候,县里给带了一波钱,港商自己也出了一部分。
看着厂房起来,县里就没了顾虑,在机械设备这一块,又给贷了很大一笔钱。
结果人家一
拿到钱,人就没影了。
连跑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根本追不回来。
马广甫本以为这将是他政治生涯的闪光点,没成想,却成了他洗不清的污点。
因为这事,他对去县里开会,都打怵。
最近也是根本听不得,跟铸造厂有关系的任何风声。
可这柳茹慧偏偏跑来戳他眉头,这不是存心让他不痛快吗。
“租,租给谁?那么大个厂房,谁租它干什么?”
柳茹慧又看了一眼刘林笑了。
她也是前天晚上才无意间听大民说起,刘林想开个纺织厂。
她当时听说的时候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刘林,开厂?
那么大一个厂子,是谁想开就能开的?
可是崔大民就挺信任刘林的话的,还说他爸崔满仓已经准备为了开厂的事情,帮刘林跑关系了。
柳茹慧这才意识到,崔大民跟她说这事儿,不是在开玩笑。
崔满仓是谁啊,好歹人家也是个副村长,都能信任刘林,她作为刘林的妻子,怎么可以不但不支持,还持有怀疑态度呢。
柳茹慧想通以后,又觉得刘林现在为了这个家不容易,她不能每天坐享其成,不管能不能帮上忙,总要试一试。
所以在了解了刘林
也为厂房的选址发愁时,就绞尽脑汁的想了一天,终于让她想起了这么个事儿。
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带着刘林来试试。
又怕他空欢喜一场,没敢太早告诉他。
“马书记,这个厂房,你能不能牵个头,挣得上边的同意,就说这厂房我们租。”
“你们租?”
马广甫这会儿听了这话不但没高兴,反而生气的一拍桌子。
把茶缸里面的水都震了出来。
“我说刘林两口子,你们两个今天来,是寻我开心的吧?
是不是看我马广甫最近还不够闹心,恨我不死啊?
我自认为这些年对你们也不薄吧?借你们钱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的,我追你们屁股后面要过钱没?”
既然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刘林也就不再沉默了。
“马书记,我知道我刘林以前不靠谱,才让你觉得我这会儿提出这个要求,是在拿您开涮。
但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想租厂房的。
不瞒您说,我想开个纺织厂,设备我已经联系完了,但是还没有个好的厂址。”
马广甫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刘林这样的也能开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