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冲过去对着左春红两巴掌,“没良心的畜生,老娘生了你这个白眼狼了。”
左水生和派出所的同志都黑着一张脸。
合着这所谓的投机倒把,就是一场家庭矛盾引出来的荒唐事儿呢。
左水生气的不得了,狠狠的跺了跺脚,“行了,别闹了!”
左奶奶这才停了骂声,鼻涕眼泪还是在流,心里喊着,真是吓死人了哟。
左水生吸了吸冷气,胸口的火气这才平息了几分,今天发生这事儿的真相是让他又惊喜,又愤怒。
老左家是没事儿了,可这为了一点事儿就害人,这还是老左家吗?
这些年因为念着一个祖宗的缘故,左家屯的人之间连打架动手都没有过,最多就是发生口角,都不带骂祖宗的那种。
谁能知道,这一家人还能闹这么大动静,连公社和派出所都惊动了。
他咳了咳,郑重道,“今天这事儿当着派出所同志的面也弄清楚了,这是诬告!左春红同志和徐凤霞同志没有搞清楚事实真相,没有证据,为了报复,就将这种假消息传到公社里去,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是恶劣的!”
左水生的语气很重,一字一句的说的徐凤霞和左春红都一颤一颤儿的。
徐凤霞指着左水生道,“左水生,你凭啥这么说,我亲眼看到的,我没看错。”
“你还说!”左水生气呼呼拿烟杆指着徐凤霞,“徐凤霞,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是一点尊重都没的,没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我也知道是啥原因。”他看向徐凤霞身后一直闷着头的左红军。
“今儿个当着这公社派出所的同志咱也说道说道当年的事儿。当年他左红军为啥就被撤了,当初公社找我们屯里十个代表去决定这事儿,说要撤了他左红军,十个代表里面没一个人反对的。知道为啥吗?因为他左红军干的不好,整个屯里,都不想他当大队长!”
“你胡说!”左红军终于抬头,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你要不信就去找人问问,就是没大成媳妇那事儿,大伙也是想换了你的。当初你为啥当大队长,那是屯里看你识字,在省城待过,大伙信任你。结果你呢,办事从来不考虑咱屯里人,上面说交五千斤粮食,你就催着咱交,还得第一个交,多少人交不出来都要饿死啦,来求你左红军去说情,让咱缓缓,别人困难,咱也困难。你咋说的,说上面决定了就决定啦,咱必须交。你就为了上面一句奖励,你把屯里人往绝路上带呢。还有你媳妇,当年在屯里,除了摆官太太的谱儿,干了啥好事没?你当队长,没一个人服气的。”
院子里的人,包括左红军都目瞪口呆的。
当年左红军被撤下来,理由是家庭成分不好,影响不好。没想到,还有这事儿呢。
左水生气的叹气,“咱那些代表都瞒着你呢,是怕你不服气,就拿大成媳妇的成分说事儿,让你当不成队长。你咋样也得服气了。结果这些年,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呢。还不服队里的管。今天要不是闹出这样的事儿,我也是不准备说的,可我不能不说了,我可不想你左红军因为怨气,闹的家宅不宁。”
左水生的这番话,简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的左红军失去了神志了。他这些年一直惦记着自己当初干的有多好,公社领导多重视他,总是夸他。屯里人也没怨言。咋就突然说是他做的不好,给弄下来了呢。
“我不信,你骗我,你们都骗我。”左红军红了眼,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也没人管他,都盯着左水生看。
派出所的同志也挺不自在的,来查个案子,咋听了这些事情了。为首的中年人道,“既然这事儿搞清楚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和领导汇报了。关于左春红同志和徐凤霞同志的处罚,我们也要等领导那边下结论再说。”
左水生点了点头,“辛苦同志们了,我让大成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左大成反应过来,往前走了两步,派出所的同志赶紧道,“不用不用,这次开着公社的车子过来的,那车子挡风,暖和着呢。我们先走了。”说完忙不迭的走了。觉得今天这事儿闹的太丢人了。
等派出所的人走了,左水生对着徐凤霞摇了摇头,也不想管老左家的事儿了。
等人都走光了,左奶奶看着徐凤霞和左春红,一副想吃了她们的样子。
左春红刚先说话,左单单立马道,“姑,你咋这么狠的心啊。别说咱家没干那事儿呢,就是干了,你也不能这么做啊。你这不是要害死老太太吗。老人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是要她挨枪子呢,还是让她坐牢呢。”
左春红赶紧道,“妈,我没想害你。”
左单单道,“这个家里除了三叔就是老太太了。你除了害他们还能害谁。”
左春红被问的说不出话了。她还真没说想害谁,反正害谁都一样。她就想着举报这事儿之后,公社这边给奖励,没准能给她个工作,或者给胡长江那边立个功。女人嫁人了,那还不是得为婆家和自己男人考虑吗?
这话她能老实说吗?
她不说,别人也是知道她的想法的。举报自己娘家人,除了好处,还能是为了啥呢。
老太太捂着心口,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