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时,总是睡不好,窦清幽靠在马车里一路都晕晕乎乎,总也睡不好,总也睡不踏实睡不够。
到了京里,却是不困了。
躺在炕上翻了一圈又一圈,过了子时,才不知不觉睡着。
都督府这边,燕麟才从药捅里出来,体内躁动的剧痛慢慢缓解,换了捅干净水,洗了出来。
薛尧拿了帕子给他绞干头发,“都督!夫人都来京了,你也不去看看?韶白王爷可是一早就跟到城外去迎接了!”都督也真是可怜!本来娶个媳妇儿连坑蒙带拐骗,结果去了老家,老家一堆情敌;来了京城,京城也不止一个情敌。最大的难关,县主那一关,至今未攻破!啧啧!
燕麟斜他一眼,“我现在闭门养伤,出什么门!”
“你就算养伤,那也不能不顾媳妇儿……都督!你不会是想用你的伤势,来催着亲事进程吧!?”一说病的时好时坏,一直不好,来个喜事冲一冲吧!
燕麟轻哼一声,哪有那么容易!
“那都督去不去看夫人?”薛尧问。
燕麟抿着嘴拉着脸,“不去!她为啥不来看我!?”
薛尧正要回话,他又接着道,“你去想个办法,让她来看看我!我现在每天受的罪,可都是为了她才受的!”
“额……那属下去想个办法去!”薛尧嘴角抽了抽,“不过她们明天肯定要进宫的,只能等后天大后天了!”
次一天,梁氏换上了正装,和窦清幽一块进宫拜见太后和皇后娘娘。
长生一路作陪,带着两人一块。
熟悉又陌生的宫墙和平整的石板路,窦清幽垂着眼走着。
进了后宫,先去拜见了太后娘娘,梁氏跟着窦清幽一块,谨慎的跪下见礼。
太后刚喝完药,问了几句话,赏了两匹料子,两盒补药,梁氏两支簪子,就让她们退下。
见了皇后,更是和蔼可亲,给娘俩赐了坐,还要留饭。
看窦清幽脸色不好,还关心了几句,“叫个太医过来给长平县主看看。”
“多谢娘娘费心!臣女只是赶路有些不适应,并无大碍。”窦清幽忙拦了。
“本宫看你气色实在不好,像是久病一样。燕麟那里已经卧床不起,这要议亲了,你若再也病了,可真要好好看看了!”皇后关切道。
听燕麟卧床不起,窦清幽眼神闪了下,笑道,“劳娘娘挂心!臣女回去定然好好调养。不然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赏补药。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招太医,等从宫里出去,补药都能堆一堆了。”
皇后娘娘笑起来,“真没事就好!既然来了京城,就住下吧!左右择定的婚期也不会太长远,来回的赶路,时间上耽误,人的身子也受不了。”
窦清幽笑着道谢,和梁氏留下一块用了饭。
梁氏都没敢吃,出宫的路上,从后宫走到前面,一段路走的她都又饿了。
突然前面的小太监,在一旁跪下来。
窦清幽抬眼看去,“小杨子!?”
小杨子激动不已,“奴才给县主请安了!”
“快起来!”窦清幽笑着伸了伸手,“你怎么在这?被调任了吗?”
小杨子笑着又给梁氏见礼,这才解释,“奴才听县主今儿个会进宫,就跟总管讨了来这边帮忙的差事,给县主磕个头,拜个早年!”又把他攒的月例银子买的一盒阿胶从怀里拿出来,“不是值钱的东西,是奴才一片心意,还请县主收下!这个吃了补气血!”
窦清幽本不想要,这阿胶看包盒就不便宜,不是他贪来的,就是自己剩下月例银子私买的。看他生怕自己不要的样子,窦清幽想了想就收了,“既然是拜年的,那我也提前给你发个压岁钱吧!”说着拿出个打赏的荷包给他。那里面是十个金豆子。
小杨子一看荷包不大,也挺轻,就猜里面不是银子,连忙不要。
“县主赏的就拿着吧!”长生皱眉道。
小杨子忙接了荷包,又跪下谢赏,“要是过年还能见着县主,再给县主磕头!”
出了宫门,梁氏这才松了口气,说起刚才的小杨子,“那个就是在内务府救过的小太监吧?这一盒阿胶,只怕不便宜,在宫里当差,工钱还挺多。”
窦清幽看看笑着解释,“管事的太监一个月也没几两月钱,上要孝敬,下要打点,这一盒阿胶,指不定攒了多久的银子买的呢!”
梁氏就说行善积德有好报。
回到家,就开始分配送给各家土产年礼。
梁氏还是头一次来,对各家的关系也都不太清楚,窦清幽就在一旁讲解帮忙,包括怎么和那些夫人小姐说话来往。哪些势力,是哪一个圈的。哪些能交好,哪些只要面子过得去。
陈天宝过来问,“要不要去看看燕麟?听他回京就一直闭门养病,只怕是那血凤蛊引到他身上,也天天发作呢!”
梁氏皱眉,“我们在宫里也听皇后娘娘说起,说小燕卧病在床。”
要说是该去看望的,可是她们刚来,要是巴巴的上门去看望,必然会引人瞩目,到时说啥的都有,那些言官的嘴,更是厉害。就算明面上议亲,他们俩也都是长辈,也不好去看望他一个‘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