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屋里传来姚祺年放纵不羁的声音。
“对,宋小好,就是这么叫的,再大声点儿。”
“不行不行了,哥好爽,想高歌一曲。”
“大河向东流啊,tomato啊potato啊!哎唉嘿potato啊!”
“......”
唱了半夜的大河向东流,第二天,宋明好起床去学校的时候,姚祺年还在蒙头大睡,宋明好没喊他,洗漱好之后先去学校上课。
等她中午下课回来了,姚祺年才优哉游哉的从被窝里爬起,跟宋明好一块去老家吃饭。
眼下已经进了三月份,春暖花开,雨水也多了起来,也到了拔草除虫的时候,外边正下着毛毛细雨,庄稼人们没半点不自在,顶草帽扛锄头从田里回来,碰上姚祺年小两口,都纷纷打招呼。
“年娃子,闲着呐!”
“年娃子啥时候回来的?
“瘦了,在外头没少遭罪吧?”
姚祺年笑嘻嘻的跟乡里乡亲招呼,有问必答,一路嘴就没闲着,进了老家门才算松口气。
宋明好揶揄他:“行啊,姚祺年同志,成咱们村响当当的名人了!”
“敢笑话哥,找打!”姚祺年作势要拔她毛。
可惜手还没抬起来,倒先挨了一扫帚疙瘩。
打人的是王乃云,就瞧不惯小儿子浪里浪荡的样儿,没好声道:“你媳妇几个月了,不清楚呐,还没轻没重!”
宋明好乐不可支,忙躲到她婆婆身后藏着。
姚祺年悻悻摸鼻,扭头四看,问道:“爸呢,大哥大嫂呢?”
“都下地去了。”王乃云道。
姚祺田和贡付姐两口子干十几亩田,几乎天天起早贪黑,姚四海也帮着他们干,早上天不亮下地,晚上擦黑才回,中午也不回来吃饭,就让王乃云给他们送。
时间长了,王乃云难免不满,搁宋明好面前嘀咕贡付姐事多。
“七斤我帮他们带,家里活也是我干,现在还让我下地给他们送饭,分明把我当老牛使唤!”
宋明好只笑不说话,半句不提贡付姐的坏处。
王乃云还想说,被姚祺年给拦住了:“好了妈,你再磨叽,太阳都要落山了!”
可不是,送饭去田里,一来一回起码得两小时,王乃云性子又慢,来回就是大半天。
“好好好,我不说了,锅里热着饭,你们先吃。”
说话间,王乃云跨上小篾篮,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走。
这样一来,午饭只有小两口带着姚祺芳和七斤一块吃,别看七斤人小,架不住圆滚能吃,宋明好给他小木碗里盛满满一碗饭,又浇了一勺汤,小胖墩老虎嘴一张,一口就是一大勺。
“小婶,妹妹啥时候生出来啊?”
宋明好笑眯眯:“起码得到年末。”
姚祺芳看看侄儿,好奇道:“七斤,你怎么知道生妹妹?要是弟弟呢?”
七斤童言无忌:“我妈说了,小婶肚子圆圆,以后肯定要给七斤生妹妹。”
宋明好倒没察觉什么,姚祺年嗤笑了声:“看把你妈机灵的,开天眼呢。”
七斤还听不懂好赖话,只顾趴在矮凳上往嘴里扒饭。
宋明好拐拐姚祺年,让他别说。
本来姚祺年没觉得他大嫂多奸,这会儿可被气到了,当着七斤的面没多说,等七斤跑出去玩了,才道:“太毒了,竟然咒我生不出儿子!”
他越想越气,嘟囔道:“宋小好,咱们加把劲,生他三五十个儿子,气死她!”
宋明好哭笑不得:“哎!”
“在!”姚祺年捉住她手搁在胸前,正了色道:“宋小好,以后我带你去城里住吧。”
宋明好一愣,迟疑道:“咱们在城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去住?”
“没有就想办法,还是你想在公社中学教一辈子书?”
这个问题早在姚祺年把印刷厂盘下来时,就已经考虑过,只是那会儿他刚起步,手里多余的闲钱,这个想法就搁置了下来。
现在不同了,只要他想,总能在县城找到合适的住处。
见他不像开玩笑,宋明好重重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我就去哪。”
闻言,姚祺年咧嘴笑起来,凑过去飞快的亲了她下:“走,哥骑车送你去上课!”
姚祺芳也要去学校,姚祺年不偏不倚,前后各带一个,等把姑嫂二人送去学校之后,顺道又去了趟县城。
自打姚祺年从刘红军手上挣来四千万之后,就没再露过面,林师傅已经好些天没瞧见他人影了。
眼下见他过来,不是不惊讶,哟了声:“大兄弟,我还以为你打算收摊不干了!”
姚祺年笑,递给林师傅根烟:“想我收摊不干,除非死了。”
“那你这是咋回事?”林师傅不解道:“成天看不见你人,也不说那钱要怎么处置,难不成就一直放银行里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