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笑着摇摇头道:“生气?我倒是没有,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桩,既然今日都能劳烦二太太来说,想必也是胆子大的,不知道背后是又有怎样的一番事呢。你们既然是跟着我,于情于理也应该为我分忧,这事你们不要顶这我的名号去查,查清楚按照家规处置便好,这种事也不要总让我这个做奶奶一一吩咐才好。”
平儿和丰儿自然是应了,只是平儿心里犯愁,自己前几日还受了人所托想在王熙凤处讨个人情,如今看来这人情不但是讨不了了,自己还要被二奶奶拉出去挡枪用。想来如今二奶奶也不想自己事事太露头了,所以这得罪人的差事自然要让自己这等丫鬟领了。
自然下人中还有胆大自诩聪慧的去到王熙凤婆婆张夫人处嚼舌根。毕竟婆媳关系最为微妙,如今王熙凤得了势、掌了权,自然昔日张夫人身边的一众丫鬟婆子便有失了权的。于是便更有人想着挑起点是非来,最好能让张夫人惩戒训斥王熙凤一番,让其丢了颜面失了势才好。
张夫人也只是听听,一来自己早先时候管着府中内院时,也多少知道些。只是当时觉得既然是老太太纵着的,何必办了她们反而惹老太太不开心?况且自己这一房是深受老太太照顾才有了今日,如今既然儿媳妇得了老太太的信任,又捎带手替老太太教训了这帮不懂感恩的下人,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更是觉得王熙凤做得甚好。这种喜欢搬弄是非的下人各个府中都有,自己也不待见,只是毕竟府院广大,人员众多,所以也不能都整治干净,见王熙凤如此整治,自己觉得甚好。因怕有人没事去跟老太太处乱吹风,自己还专门去见贾母,将此事说给贾母听。
史菲儿自然是早早便得到信了,毕竟王熙凤处置的多半都是自己先前的旧部,史菲儿是不以为意,本来就是如此,并没有多少人能年庚日久守着金库而不起坏心思的,更何况自己还管的不严。如今出了事,这些下人间多半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原本还都沾着光的那些自然要来求情的。况且那些下人的心思是罚都罚了,等过些日子,等老太太气消了,在去求情,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将功赎罪也好的。
史菲儿便直接立了个规矩,来自己这里只能叙旧,若是扯些别的,就直接轰人出去。反正自己是贾母,府中地位最高,自己想如何便如何,也不敢有人敢说什么。王熙凤借着自己丫鬟的手,又整治了几个背后谤议的头子,而王熙凤此番倒是不直接出面去得罪人了,得罪人的差事让丫鬟上,偶尔还卖个人情,如此倒是将先前府中对其的怨气平息了些。
这一日,王夫人揣着封信火急火燎地来找王熙凤。王熙凤忙将王夫人请进屋,问其究竟是何事。王夫人叹了口气,将信给王熙凤瞧了。王熙凤一瞧倒是吃了一惊。
原来这信是薛姨妈写来的,信中说自从其丧夫守寡之后,在薛家自然是受了不少气,如今家境不好,生意也难做了许多,想着自己的姐姐兄长都在京中,便想带着一双儿女来投奔。王熙凤瞧着信,也是感叹了一番。自己这个姨妈命运多舛,,年轻便丧夫,自己拉扯这一双儿女也是不易,虽说薛家本是金陵有钱的皇商,但分家之后,虽说顶着皇商的名头,但却是个不善经营的,家业有只有慢慢败落的样子。自己原先也想扶持一下,结果问了几个王家管事的老人,一听王熙凤如此说都是连连摇头,说这薛蟠是烂泥扶不上墙。吃喝玩乐、认个契弟、眠花宿柳倒是擅长的很,营生操持是完全不上心。也就是薛家还有几个老家奴忠心耿耿提其守着,否则家业早就败干净了。
王熙凤自己是知道些前情的,这事自己没有开口先应下了,问王夫人是何打算。王夫人掉了几滴眼泪道:“自己就这一个妹妹,如今是如此这样的一番光景,怎么能忍心不帮持。但是这府中自己做不得主,所以和你商议商议。”
王熙凤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如在京城中给其寻上一处院子,打扫干净了,来了也好有个落脚之地。至于营生之类的,等落停了在说也来的急。”
王夫人点点头,“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着,只是这回薛家进京还有一桩事,便是你表妹薛宝钗有了待选的资格,若是随意在外面住着,怕是有失了身份。若是有朝一日你薛妹妹进了宫,指不定她们薛家又能起来,若是如此对于她们也是桩好事。况且亲戚来了住在外面多少也是不便,你说可是?”
王熙凤皱着眉头道:“这是桩大事,我也做不了主。不如等我去问问老太太和太太再议如何?”
王夫人道:“你如今管着府里上下,在府中收拾个院子还不是桩易事。更何况你太太向来都是慈悲好客的。这事就是不问你家太太,也是能应允的。”
王熙凤笑道:“姑母说的是,但就算是太太同意,打扫那间府里宅院也是要跟太太知会一声的。我也知道姑母心急,不过这事我去问也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姑母且等等我回信便是。”
王夫人听了,也只得应了。此番王夫人倒是没说出全情,自己也怕要是说出实情,就算是王熙凤念及亲戚之情,也定不会让薛姨妈一家住进府里。
这薛宝钗待选一事的确不假,薛家自然视此事为机会,只是来京路上,薛蟠耍混因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