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难道不是应该衔玉而出么?这衔玉在口如何啼哭?而这一哭,那玉又在何处?怎么不按剧本演呢?
稳婆自是得意,这帮助王夫人顺利诞下了一公子,自己自然少不了要得赏钱。忙用剪子剪断脐带,再用干净布巾将小娃娃快速擦了两把,便用贾母送来的襁褓赶紧将其裹了起来,喜滋滋抱来给贾母观瞧,嘴上自然不住地道贺。
此时史菲儿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这玉呢?没有什么异象也就罢了,怎么连玉都没了?难道说这一胎不是神瑛侍者转世的贾宝玉?还是哪里出了问题?史菲儿觉得自己有些凌乱。此时王夫人似乎想瞧一眼孩子,可刚刚说了两个字,便头一歪晕过去了。屋里自然忙乱,史菲儿将这孩子抱至离众人稍远,让稳婆赶紧去瞧瞧王夫人。
趁众人不在身边,史菲儿便伸手在这小儿身上摸了摸,这一摸史菲儿倒笑了。原来这玉还真是有。你道那玉在哪儿?那玉在这小娃的右腋下夹着呢。或许是因屋内昏暗,或许因这稳婆急着表功,也要感谢这洗三的习俗,否则这东西怎么可能不被旁人看见。
史菲儿也不客气,将玉从其腋下取出,攥在手心。那小娃娃失了玉,张嘴大哭,声音甚是响亮。史菲儿心内暗道:你贾宝玉也别怨我先拿了你的玉去,稍过片刻这玉我便还你。只可惜这玉过了我这一手就从天赐改成人赠了。不过这玉还是你的,我也没调包。你是不是神仙转世我不管,不过在我这里还是普普通通地,这样对谁都好。
此时王夫人倒是幽幽转醒,听见孩童啼哭,忙挣扎着要看。史菲儿将小娃娃抱至其跟前,“生了个小公子,哭闹怕是其饿了。”
王夫人听了急忙要去抱孩子,史菲儿将小娃娃交与其抱好,将攥了那通灵宝玉的手摊开对王夫人道:“这玉是请高僧念过经祈国福,佛前敬过的。佩戴可消灾避难,你且与他带好,莫与旁人看,可保其平安的。”说完将这玉放到王夫人手中。
王夫人自然欢喜,托着这玉细细观瞧。见这玉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正反两面又镌刻着了吉利话儿,更是不疑其他。忙叫丫鬟取了个干净的帕子将玉包上放在这小娃的旁边。
这小娃瞧见了玉,倒是兴奋起来,这兴奋又化做一阵啼哭。史菲儿笑道:“既然他如此喜欢这玉,不如乳名便叫做宝玉算了。”
王夫人一听自然欢喜,觉得贾母对宝玉份外偏爱。先是赠玉后又赐名的,这可是贾珠、贾瑚、贾琏都未曾有过的礼遇。心里自然也得意了几分。
史菲儿见这事已了,甚是开心。如此一来首先骗了众人这玉的来历,如此府中上下对着宝玉也不会有过高期望,二来贾府本就是一个国公之家,自然也当不起这神迹,如此也不会搞的人尽皆知,其三,不管如何这神瑛侍者和警幻仙姑应是不错,自己如此一闹也许能算是个曲线救国,顺手打了警幻的脸,你辛苦搞出来的神迹,偏偏无人知晓。要怪也只能怪贾宝玉为何不衔着玉降生,而是夹着玉降生呢?不过转念再想,一个刚出生连牙都没有的小娃,想叼着块玉出生,你也是太高瞧他了吧。
贾宝玉降生,贾政倒是颇为平静。听贾母赐了乳名,自然就随了母愿去。
王夫人对着宝玉自是疼爱,如今贾珠、元春年岁见长,各自事忙,自然不会总在自己周遭。自己也觉得有些失落,而如今又有了个小儿子日夜陪伴自然开心。
这一日,王夫人带着宝玉在花园里转转,这去园子也不过是抱着其晒晒太阳。哪知待王夫人行至一处假山后,确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其中一人道:“依我看这府中两房将来最出息最有能耐的定是宝二爷。”
听了此话,王夫人心中窃喜,如此背后夸奖自己宝玉自然心花怒放,也舍不得去别处,便立在原地等候下文。
另一人道:“你哪里来的论断?如今府中珠大爷年少进学,瑚大爷又是在名师麾下,琏二爷也是伶俐的很,怎么还不如一个未出襁褓的宝二爷有能耐?我自是不信!你且与我细说说。”
王夫人自然也是好奇。自己也想搞明白这两人如何做得论断。
“我自是有我办法,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信,到时候你再与我乱传话去,给我惹下祸端。”另一人说道。
“我横竖不过就是好奇罢了,哪里会与旁人乱说。好姐姐你就告诉我么!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说与第二人知晓的。”
“罢罢罢我告诉你便是。”那人被央求不过,“那日二太太生产时我也被差去帮忙。我可是亲眼得见老太太从宝二爷的襁褓中摸出块玉来。”
“这有何奇怪的,或许是老太太真赏给宝二爷一块玉呢!”
“可是我明明瞧见了。你想若是宝二爷天生就带着玉,不知道若是二太太知道还不知要如何喜欢呢。”
“我瞧你是因这宝二爷生的好,才有如此一想,可若是为真,这种事何必藏着掖着,自然也得告知众人呢!”
“听你如此一说,倒是也对,许是那日我真看错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宝二爷是个有造化的。”
王夫人听着奇怪,少不得自己胡思乱想一番,越琢磨越觉得想要去找贾母一问究竟。可这话根本又无法问出口去。
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