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堂,我还要问话。”众人再应。贾赦吩咐完毕,一抬手:“抄!”
贾赦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抬箱子的、核对的、登记入账的、绑人的、哭的、喊的。一时间这赖宅鸡飞狗跳人声沸腾。贾赦独坐堂上瞅着院里,心生几分感慨。
不一会儿绑人的便将赖家上下都压到贾赦面前,只因赖嬷嬷之前晕厥过去,此番刚刚清醒便叫人架着带了过来。待到正厅见贾赦端坐忙开口求饶道:“老爷老爷,不知我们赖家所犯何罪?我们赖家上下具是忠心护主,老爷莫要受了旁人挑拨。老爷,大老爷,我们赖家可是冤啊!”
贾赦此番哪有心思听这老婆子喊冤叫屈之话,挥手命人将老婆子押出堂外,瞥了眼厅上戳着的赖家上下说道:“今日因赖大犯了国法家规,我必好好整治一番,你等若还有知晓赖家人等所犯罪行的,速速禀报,我还可以记你等个将功赎罪,若是让我发现,一概让人牙子卖去煤窑做苦工。”说完贾赦便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这赖家的下人听贾赦如此一说,各个吓得面如菜色。平日里依仗着赖大,背靠荣国府何等风光,如今一夜之间竟然就要被卖去煤窑做苦工。少顷便有人禀告说这赖大偷挪府中银两去放印子钱。贾赦一听,气得连茶盅都砸了,连命人压着举报人去搜找证据。片刻功夫,就见下人回话,说在书房的暗格内藏着一匣子借据,还压着荣国府贾赦的私戳。贾赦一看就急了,叫人将赖嬷嬷压回来,将匣子往其面前一摔,怒骂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老东西!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喊冤,你倒是不傻教出个好儿子,让自家老爷给你们做这肮脏事背黑锅!怨不得你们置宅又置地的,我还奇怪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银子呢!即便是把府上的进项都吃了去,也不能肥成这样!”
第三十四回
且说这贾赦抄了赖大家宅,原本是计划填补一下自己府中的亏空,哪曾想居然还扯出了印子钱一事。虽说这贾赦不通庶务,不擅经济,但这印子钱还是知晓的。何况本朝早些年因放印子钱出过大案,故特对这印子钱一事惩处颇重。
贾赦此番觉得今日查抄赖家简直太对了,这样的一窝蛀虫养在身边,在府中啃骨噬血的贪婪还不算,做了如此之事竟然还将算盘打到自己脑袋上了。这放印子钱不出事,赖家坐收渔利,出了事贾府自己顶缸,这心思是何其狡诈歹毒。此番有此教训,贾赦觉得母亲说得太对,府中对下人太纵,又缺约束之道,这样下去,即便没了赖家,能过几年难保不再养出个蛀虫来,此番事了必定要想出个法子来将此风彻底杜绝方可。
此时贾赦哪里还有心思跟这帮人多费口舌,直接叫人搬了凳子,将昔日赖大的亲随一并摁倒就打,先结结实实打了二十板子,再问还有何罪。那些恶奴昔日只有他们处置旁人的份,哪里挨过板子,今日二十板子之后,各个皮开肉绽哭爹喊娘。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这不说还罢了,越说听得贾赦越气,这赖家抢女霸地、欺上瞒下、狐假虎威的事多的不胜枚举,而且这些下人相互指责牵扯,又抖搂出不少丑事。贾赦命人将其所述纷纷记下,又令其都画了押。
原本贾赦只想好生教训这般下人奴才,如今看来都以烂到骨子里去了,此番也不用教训震慑了,便直接叫了人牙子来,命其将所有牵涉之人灌了哑药统统发卖。这么多人,好大一笔生意,人牙子是喜不自禁。
人牙子正按着人一个个的灌哑药,就听见一人高喊,“不能灌我,不能灌我。我是良民,你手上没有我的卖身契,你要是灌哑了我,我必告你去。”贾赦定睛一瞧,发现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这赖大之子赖尚荣。贾赦一听便笑了:“好大的口气。我知道你是你奶奶巴巴地求了老太□□典放出来的。你这赖尚荣的名字还是你那吃里扒外的爹求我赐下的。你既是良民,我自不会卖你。不过我今日到是想问问你,若你和你奶奶间我必要灌哑一个,你怎么选?”说完便让人将赖嬷嬷又拉上来,叫人倒了一碗哑药放在两人中间。
赖尚荣瞅了瞅那碗药,又瞅了瞅自己奶奶,冲着赖嬷嬷说道:“奶奶你素日就疼我,今日你就当再疼我一次吧。”贾赦不语,瞅着祖孙二人,此时赖嬷嬷或许因大势已去,到是不像先前那样慌乱,听自己放在心尖尖疼爱的孙子这样说,苦笑一下道:“好孙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药你喂奶奶喝。”
赖尚荣听自己奶奶同意喝药,自是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要将药送与自己奶奶喝。贾赦冷笑:“昔日你奶奶为你求情,你才有了这良民身份。今日你竟然要给你奶奶灌药!”
赖尚荣回头道:“我奶奶说过,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我奶奶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几日活头?我可不一样,我尚幼,将来说不定还能一举高中入朝为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呵呵,说得好。我倒是很期待你有那么一天。”贾赦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这孝顺孙子就给你奶奶喂药吧。”
赖尚荣哼了一声,将药碗端起,捧到赖嬷嬷口边。赖嬷嬷笑着将药一饮而尽。接着赖嬷嬷声嘶力竭嚎叫几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贾赦拍拍手道:“赖尚荣你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不过以你的做派,去家学都能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