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死的人不少,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桩?”
曹云散:“哦,哪桩?”
“……”
最近几次审讯,真是一次比一次更离奇。
或许此间事了,他应该选择换一个工作,至少换一个部门,否则成年对着这群奇葩,他每小时都会被刷新一次世界观,随时随地都有一种跟不上时代的无力感。
“先谈谈西布莉吧,你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件事,然后她杀了她自己。”
“什么事?”
“她洗澡走光了。”
“……”
这也是措手不及。
西布莉的浴室在客厅走廊尽头,旁边是陡峭山崖,洗澡走光,难道有人爬到山石上偷看?他不否认西布莉极有气质……可什么男人会偷看一个老人?
刘易斯翻了两页卷宗:
“你看到了她的偷窥者?”
“是。”
“里的男人?”
“不。”
曹云山撑着下巴,语气厌烦:
“不是男人,是一个臀部长歪的老女人。”
——女人?
“什么女人会去偷窥女人?”
“我怎么知道。”
“你看她的脸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女人?”
“我看到了她的胸。”
“西布莉住的很偏。”
“是。”
“你那天为什么会去她的别墅?”
“因为她发现我近一年来发表的论文,都是陈郁所写。”
曹云山用指尖划了划桌上的一道裂缝:
“陈郁这个孩子很有天赋,博士毕业时原本能直接留在哈佛,却因为论文造假声名狼藉,从此再没有办法发表任何一篇文章,而我因为思路枯竭,已经近一年没有发表过文章了。”
“于是他就找到了你?”
“是。”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真假莫辨:
“我以前写不出东西烧香拜拜毕达哥拉斯就好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毕达哥拉斯的神灵就像便秘了一样,再也没有帮助过我。”
“……”
和李文森打交道一年多,刘易斯觉得自己已经能面不改色地面对世间一切奇葩:
“你和西布莉产生了争执?”
“是。”
“之后呢?”
“我不小心用水果刀刺伤了她,但并不严重,我怕人发现我论文的真相,就翻窗逃走,好像还撞倒了一个挂钟。”
西布莉卧室里确实被撞倒了一个挂钟,一起倒的还有一杯水,当时这还是他们判断西布莉死亡时间的直接依据。
“陈郁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他跟踪我。”
“理由?”
“他怀疑我不想发表他的论文,而打算卖掉他的数据。”
曹云山笑了笑:
“否则你以为世上真有人会自己创造那种稀奇古怪的宗教?陈郁是有点神经质,但他又不是真的神经病。”
陈郁的古怪信仰,刘易斯比谁都清楚。
在他手中厚厚的资料里,有关陈郁宗教倾向的内容就有七八页。西布莉案发时,陈郁据说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宅了整整一年,一天三餐靠方便面、面包、水和数学过活,崇拜着一个他自己设立的神。他只在每个月月末两天和月圆之夜出门,因为他相信自己是狼人的后裔,如果违反了这一条,他这一年的研究课题都会失败。
“他这么做有两个用意。”
刘易斯向来不在审讯时给犯人戴手铐,曹云山很容易就伸手从他手中抽出笔来,刘易斯以为他要写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发现他直接在白色桌面上画了一个蜡笔小新。
刘易斯:“……”
“第一,造成先入为主的观念,我要是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不会出门,怎么可能想到他在跟踪我?的树林这么大,伽俐雷又不可能每个角落都拍到,只要用心,总能找到隐蔽的路线。”
他漫不经心地在蜡笔小新下面画了一只大象:
“第二,异常的宗教倾向最容易让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科学家爱自己的研究如同爱自己的孩子,我猜他当时已经对我起了杀心,这样,就算有一日他东窗事发,也可以借精神疾病的名头免去牢狱之灾……你觉得我的大象画的像不像?”
“……”
刘易斯拿回笔:
“可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现在有点明白李文森为什么喜欢和你说话了。”
曹云山怜悯地看了一眼刘易斯:
“当然是因为我真的打算卖他的论文啊。”
刘易斯:“……”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毫无羞愧之色地说出卖别人论文这种话?
“英格拉姆呢。”
“也是我杀的,你们都知道他喜欢李文森吧,毕竟是我的情敌,我用办公室的3D打印机制作了一把枪,教程网上就能搜的到。”
他比了一个手势:
“然后——砰。”
“有人听到英格拉姆死前对李文森大喊,他会帮她找到什么……你谋杀他是否与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