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怜突然想起颜真所说的,她在禁地看到的那个小男孩。
当时,他提到了“内力”,而内力是叶氏后裔区别于普通人的一个最显著标志。如果那一夜颜真的所见所闻并非是她的臆想而是真实经历的话,那么,也许那个小男孩也和叶家有关系。
而现在月华门的门主失踪,颜真又怀疑是左护法秋葵所为。当时她告诉她,秋葵最近常常与神秘人见面,而且按照月华门的地位来看,一旦门主真的出事,那么在没有门主遗诏的情况下,左护法就可以顺理成章接任门主之位。毫无疑问,秋葵是最有动机对门主下手的人。
在颜真说这些的时候,夏怜就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并没有当着颜真的面发表什么看法,但直觉却告诉她,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觉得,月华门门主失踪,未必与秋葵有关。恰恰相反,是门主失踪已成定局,秋葵看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为了达成自己的野心,才开始展开一系列计划。如果秋葵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门主之位的话……那么也许她只是这整场阴谋中最浅显的一环,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夏怜比颜真想得要更加深入一些。可是如今她所掌握的所有信息都如同碎片般,根本没有一条线可以串联起来,甚至看起来毫不相干。所以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切入点,去分析很多事情出现的因果关系。
比如,颜真提过,月华门门主是在京城失踪的。
而她之所以不远千里从灵州来到京城,是为了——
会见夏意。
如果颜真没有说谎,那么,有关月华门门主,也许,夏意会知道些什么。
而对于夏怜而言,这偏偏正是她最容易切入的地方。
……
【一曲桃花浮生梦】·星月居士
少女转过身来,他不禁一愣。
眼前的人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她看起来很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看便知是尚未出阁的姑娘。
他想开口问她,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究竟是不是认识自己。可是在张口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干张嘴,急得他几乎快要发疯!
怎么回事?难道他竟然是个哑巴?!
少女见他这副模样,漂亮的眼睛里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神色。
她一定是在嘲笑他罢,嘲笑他是个哑巴。他在心里郁闷地想着,只觉得心烦气躁,而少女的娇艳脸庞也在他的瞳孔里渐渐扭曲了起来。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无端地令他感觉到内心发麻——
“啊!”
突然,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四周——那是一条很清澈的溪流,周围种满了桃树,而他现在就坐在其中一棵桃树之下,偶尔有桃花的花瓣随风飘落,落进溪水中,又被溪水转瞬冲走。
他只感觉有些头痛,似是刚从一场睡梦中醒来。
啊,刚刚所见到的,都是一场梦么?
他试着张了张口:“呃——”
他感觉到了自己声带的震动。他发出了声音,所以他并没有哑掉。那个奇怪的梦并不是真的。
还好,还好。
……
“最近有见到我大哥么?”
晚些时候夏怜看到朔阳,便不免问起了夏意。自他离开桃花小筑已经有一段时日,她想知道近几天他会不会过来。
“大少爷近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朔阳问道:“二小姐可是有事?”
“嗯,我有些事想要问他。”
“属下定会传达。”
“辛苦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夏怜仍旧一个人住在桃花小筑。当然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并没有放松自己,她仍旧每天晚上练剑,并且对于最后一招的无数种变化形式也越来越烂熟于心。只是夏意似乎真的很忙,他一直没有再过来。
这一日,她再次见到朔阳的时候,她问道:“我大哥还在忙?”
“大少爷说,您有什么疑虑,等他回来都会跟您讲。二小姐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
夏怜垂下眸子。她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忙,总不能让他事事都以自己为中心。她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人。
“二小姐如果还有事,可以直说,我会传达给大少爷。”
“我只是……很想他。”夏怜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紧接着又红着脸对朔阳说:“这些你就不必跟他说了。”
朔阳笑了笑,“好。”
晚上夏怜练完剑,和平时一样靠在桃树下休息。这些日子天气逐渐转寒,桃花也不再如往日那般开得鲜艳了,只是那股令人迷醉的香气依然在伴随着她。夏怜想,也许这便是古人说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吧。
夏怜刚休息了一会儿,就突然感受到了丝丝凉意滴落在她的身上。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而她刚刚练完剑又出了汗,若是着凉恐怕要伤风寒。夏怜连忙裹紧了衣领,匆匆站起身来往卧房那边跑去。
还好这段路不是很远,很快就能到,倒不会被雨淋得太惨。夏怜边想着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