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挺年轻的。
或许是因为在休息时间,两人之间也没那么拘束了。
严青低头看自己的脚背,闷闷道,“我乐意。”
这几天集训结束吃饭的时候,她总是能看到郭诗雨过来找骆明远,她一个,还有她那个好朋友刘华芝一个,跟骆明远还有秦风一起,四人帮似的,每天吃饭都一起。
他们去的是干部小食堂,和学生们的大食堂不在一个地方,虽然两人也没说什么,虽然他们是四人队伍,并不是单独幽会什么的,但每次看见,严青心里就堵得慌。
骆明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克服自己心中的种种条律准备给严青开个后门,这下倒好,让大小姐一句话给憋回去了。
骆明远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姑娘诚心想和他作对是吧?
脸色都白成这样了,干嘛非倔着个脸不肯休息?
关键是,部队里也没有说因为女生例假就强制对方休息这样的规定,他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严青不领情,骆明远竟也束手无策。
他根本就没想到这茬,这姑娘怎么这么倔!
五分钟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骆明远看了一眼手上的军用手表,只得吹哨集合。
九月中下旬的J市,白天气温依然高达30度,和盛夏几乎没什么分别,严青惨白着一张脸,咬着牙,依然还在坚持训练。
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照得人心发慌。
训练还得继续。
国庆要接受检阅,骆明远并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故意放松对其他人的要求。
来回的正步走还在反复。
大家的身躯和腿都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踢出去的正步铿锵有力,已经和旁边一线战士的军姿没有太大的区别。
突然……队伍最尽头,高个子,扎着马尾的女生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景言大叫了一声,一道灰绿色的身影,立刻冲向了队伍,骆明远迅速抱起严青,揽在怀里,跟只炮弹似的,直接就往医务室冲。
其余人愣在原地,都有点懵。
还要继续踢正步吗?
连教官都不在了。
旁边其他集训队一个班长见状,过来冲众人吹了一声哨,“原地休息十分钟!”
大家原地解散,景言盯着骆明远远去的身影,心里头突然感觉有点怪怪的。
教官关心学生也很正常吧?
教官的速度一向很快,听说还是部队里多项纪录的保持者呢!
只是不知怎么……和骆教官一对比,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挫,好像完全帮不上什么忙的样子。
骆明远的反应速度,实在比他快太多了。
自己还大叫了一声,娘们兮兮的,也不知道严青学姐听见没有。
严青学姐当然没听见。
实际上,严青昏迷的那一瞬间,人几乎就没什么意识了。
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她心里有点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可能是明明来了例假,肚子痛得要死,却还要接受训练,也有可能是自己在埋怨自己——明明教官都已经说了可以请假,为什么就是不想请假,非要硬撑?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
即使在飞跑中,这个人的怀抱却也依然安稳,丝毫不见颠簸。
来部队一个月了,大大咧咧的社会我青姐,这一刻,突然很想念那个闹哄哄的家。
想念老头子的暴喝,也想念老太太的絮叨,还有大哥无限的宠溺,大嫂的温柔,甚至包括家里头那个小大人一样总是不给她面子的小鬼严易,还有家里头那条疯狗贝贝,她都很想念。
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把头又往里缩了缩。
骆明远低头看见严青在怀里蜷缩成小小一团的样子,心里一刺,又加快了速度。
从训练场冲到医务室,抱着一个大活人,十分钟的路程,骆明远却只花了三分钟。
医务室的护士小张看见他气喘吁吁进来,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等看见骆明远怀里抱着的严青,她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见惯不怪的,“中暑了?”
上回因为休克,严青就在医务室呆过一下午,她性格活泼,小张也是话痨,俩姑娘从早磕到晚,嘴巴皮子都说干了,熟得不要不要的。
骆明远脸色有点红,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可能……是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