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与裴奕的婚礼就在这里举行,礼堂内部非常的大,是当年皇帝在园林歇息时,召集大臣议事的地方,这会儿已经摆上了桌椅,现场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
为了防止婚礼当天出岔子,江瑟提前几天就已经与裴奕进行排练了。
裴奕作为裴家的长孙,婚礼是一点儿都不能马虎大意的,哪怕来客的名单已经一再斟酌了,但最后邀请的人却依旧不少。
婚礼的流程江瑟已经走了两趟,随着婚期的临近,除了她与裴奕要来之外,裴晋淮及裴大太太也来了,冯中良作为婚礼当天要牵着江瑟手的长辈,自然也在受邀排练之列。
他对于这次婚礼的看重,不亚于江瑟之下,看江瑟穿着高跟鞋在台上走了两次之后,确认她这方面无误了,婚礼的策划便下台来请他,陪着江瑟也走一趟。
冯中良将手边拐杖一扔,撑着椅子站了起来,他这动作吓了一旁的小刘一跳,连忙要来扶,他却顺手将小刘的手拍开了。
“爷爷。”
江瑟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他,他‘呵呵’的笑:
“要陪你走这一遭,哪能带着拐杖。”
“可是您的腿……”
他的腿原本就有伤,上了岁数之后出门都需要持着拐杖,近几年更是要人搀扶着,前些日子为了替江瑟的新家装修一事儿,国内外都在跑,更是于他腿脚不利,这会儿不过是场彩排,哪儿用他把这拐杖都扔了。
“你不要被你刘叔平时说话吓到了!”冯中良转头看了小刘一眼,随即回过头看江瑟时,又笑:
“就这几步路,爷爷又不是走不动了,哪那么娇气。”
他有些吃力的踩着台阶上去,江瑟伸手来扶他时,他还将手背到背后,去避开她的搀扶:
“你看这不就是上来了?”
他其实不是不想要拉孙女的手,只是他还有些紧张,他对这场婚礼的重视不在裴家之下,准备牵江瑟走过这一路时,哪怕明知是在彩排,可他依旧有一种激动到无法抑制的感觉。
这种仪式对冯中良来说不一样,尤其是他以为他已经失去了牵着孙女的手,郑重的将她交到裴奕手上的资格,却没想到最终这牵手的重任仍又落回到他身上。
所以就算是彩排,冯中良也希望可以做到最好,他连拐杖也不肯拄,哪怕上台的动作已经令他腿脚旧患处颇感酸疼难忍了,他却一言不发。
他伸手出来将江瑟握住时,眼眶发热,她亭亭玉立,与当年冯南的眉眼完全不同,但那气质神态却依旧一样。
“我给老大打了电话,让他明晚赶到帝都,参加这一场婚礼。”
他轻声与江瑟说话,握着江瑟的手心温暖异常。
江瑟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冯中良话中所说的‘老大’应该就是她的‘父亲’冯钦轮了,只是如今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称呼‘他’。
“不管是不是已经疏远了,我想他们应该是要看着你出嫁的。”
冯中良话中有些伤感,江瑟沉默了一阵,轻轻应道:“嗯。”
两次彩排之后,老爷子下来时,已经有些累了,裴大太太担忧的问:
“冯叔,爸爸前些日子还担忧您这腿,替您联络了一位姓李的医生,准备让他来看看,给您调养调养。”
“实在是让老首长费心了。”冯中良忍着难受,笑着就与裴大太太说道:
“说到这事儿,我倒是想跟小宁你们商议一个事儿。”
他这话倒让裴大太太两夫妻有些意外,这会儿话音一落,裴晋淮就道:
“您说。”
“是这样的,瑟瑟婚礼当天,阿奕他们是要开车来接她的,我在想,她现在住的地方听说是超群替她租的房子,在这里出嫁不大妥当,我在南锦宛有一套住房,干脆婚礼前一晚,瑟瑟就在那里住着,第二天车子来接也方便。”
江瑟的‘家庭’环境大家都清楚,她与杜家这几年关系不算僵硬,却也不亲近,那里不算她真正的‘娘家’,在杜家出嫁自然江瑟想都没想过。
冯中良所提到的南锦宛是帝都最顶级的品牌,其品牌专做别墅,卖给富贵人家,房价每平方都被炒成了一个天价,还时常有价无市。
他早年投资房地产,倒买过两套,前年的时候就在着手装修,却一直没人去住过,平时就雇佣下人打扫。
“这……”
裴晋淮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太麻烦您了,不瞒您说,阿宁名下也有……”他话没说完,冯中良就伸手把裴晋淮手腕按住了:
“不麻烦。”他摇着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这套房子,瑟瑟在那里住着,回头这房子我都交给小刘去过户了,就算我送给瑟瑟的嫁妆。”就算是先前他执意要为江瑟、裴奕装修新房,出力出钱已经很让裴晋淮夫妻诧异了,可都比不上此刻听到他这话的意外。
“冯叔……”裴晋淮下意识的去看裴奕,冯中良就拉着他的手道:
“你也知道,我身边平时也没个人说话,瑟瑟就跟我亲孙女一样,她要出嫁,我被她叫一声‘爷爷’,觉得给这一套房子都太少了。听我的,当我厚着脸求你这一回了。”
冯中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