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那我以后……”他满怀希望地问,“能更黏你吗?”
程璃爽快地手一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哄人呢,这点小要求,当然要痛痛快快答应。
许择遥毫不迟疑,生怕她反悔拒绝,翻身把她压进厚软的被子里,寻到嘴唇迷恋地深深吻上去。
烧起的火苗轻易催高体温,一路往失控的方向蔓延。
等等!怎么样都可以,不是立刻就要身体力行的意思啊!
程璃急喘着气,勉强把他推开,“明天剧本围读,定好了八点半全组到场不能缺席,现在都半夜了,你不能再折腾我。”
许择遥不为所动,“我让他们改时间。”
“不行!”程璃推得更坚决,“大家说好的事怎么能随便改,你不要总用特权。”
他低声,“特权就是给你用的。”
程璃身上轻薄的丝绸睡裙滑得攥不住,她轻盈动了几下,从他手臂中间溜出去,把自己严严实实缠进被子里,“说不行就不行,”说的义正言辞,但也不想让遥遥失望,她又软声,“乖,等我明天忙完。”
许择遥挣扎半天,终是叹了口气,“你的档期安排太满了,《暴君》刚杀青,应该休息一段时间再接新剧,趁机拍拍杂志广告。”
他侧身躺下,把她连被子一起圈过来,“非要无缝接档,节奏这么快,你就不累么?”
程璃看他不再坚持了,才放心地用鼻尖蹭蹭他下巴,自然而然说:“我是个演员,本职工作是拍戏,杂志广告那些是次要的,多接剧本,演好角色最重要。”
许择遥脸颊被她头发撩的发痒,心却沉下去,控制不住想起了当初,她被迫走上演戏这条路的原因。
“程程,你喜欢这行吗?”他目光深沉,盯着虚空中的某处,“如果没那么喜欢,随时可以回到幕后,我把公司给你。”
程璃差点被口水呛住,遥遥可真是不走寻常路,平时像只大萌宠一样,深更半夜突然霸道总裁上身,不过……她爱听就是了。
“我当然喜欢,否则也不会坚持走下来,”程璃也不由自主想到了过去,闲聊似的跟他提起,“你知道我是文化课第一考进电影学院的,当时我这个成绩,去其他名校也足够用了。”
她莫名来了讲故事的兴致,在被子里拱了拱,支起身说:“其实我学表演纯属意外,想不想听听原因?”
许择遥心脏像被钝刀来回磨似的,心疼地顺着她的长发,表情被房间里的夜色掩盖住,他声音很沉,装作不知情,“想听。”
“我以前学习特别好,看不出来吧,”程璃笑着说,“除了做班长稍微严厉了一点,我自认为性格也挺不错的,没想到足不出户也能得罪人,招惹上了同年级艺术班的某个学生。”
她眨眨眼睛,神秘兮兮放轻声音,“这学生你也认识,就是上次《暴君》试镜现场,被你撵走的大明星顾霜宁,想不到吧?”
许择遥喉咙涩痛,慢慢“嗯”了声,“想不到。”
程璃没听出异常,撑着下巴继续说:“顾霜宁家里有钱有势,学校当时新建的教学楼和图书馆都是他爸出资,校方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她也不辜负,在艺术班就是个班霸,本来这些跟我没关系,结果她喜欢的那个男生,居然脑子抽了跑来找我告白!”
她现在想想还生气,“这不是躺着也中枪么!从那以后,她就把我给恨上了,平常找茬闹事我根本就没搭理,没想到最后闹大了。”
闹得还不是一般的大。
不止本校,相邻的几个高中都跟着轰动了,全校前茅的优等生程璃,趁着午休期间,在教室里和临班女生忘情拥抱亲吻,被人撞见并拍照,冲洗出来贴到了校门口巨大的公告栏上。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偏偏赶上省领导来本市各大高中暗访的当天,被抓了正着,那几张照片,还是领导气得脸色铁青,亲手撕下来的。
没错,程璃是女生,照片里另一个主角,也是女生。
出事时,程璃完全不知情,她家离得有些远,来回耽误时间,别的同学要么住校,要么走读生中午回家去,只有她天天都在教室里趴着睡午觉。
以往都很正常,她睡到下午上课铃声响也没人打扰,但唯独那天,早早就有人来推她摇晃她。
她全身都难受得厉害,吃力地睁开眼睛,头昏眼花,意识好半天缓不过来。
被生拉硬拽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她还冲进卫生巾吐了好久,等过去时,暗访的省领导已经走了,桌上丢着那几张照片,校长面如土色,看到她来了,直接把照片甩到她脸上。
程璃不过睡了个午觉,醒来就成了败坏校风,不知廉耻,人人指指点点绕道走的渣滓。
她身体状况明显不对,没人带她去医院,到处都在大发雷霆,程璃捏着眉心,看见照片里被她“拥抱亲吻”的女生,倒是不陌生,长得清秀温柔,是年级里帮扶的贫困生之一。
那女生正在声泪俱下,抽噎着描述如何后悔如何情不自禁,程璃用发昏的脑袋渐渐想透了关窍,嘲讽地笑出来。
好啊,顾霜宁,亏她想得出来这种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