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都想着要不然让向刘氏就留下来吧,可想想孩子们,再想想若是向刘氏留下来,那就要跟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分居两地几十年,向南到底忍住了没说出来。
阿茶原本还高兴哥哥回来了,结果转眼就晓得娘要离开,顿时也是哭成了个泪人,狗二将人揽在肩头靠着,长长叹了口气,“岳母去京城是应该的,像大哥如今这般,除非几十年后辞官归乡,要不然都不可能回泽陂县了,岳母去了京城才好,也能跟阿泽他们一处,多享受些子孙满堂的福。”
阿茶点着头认同,可就是忍不住想哭。
已经长成一条成熟大狗的大宝见到女主人伤心,打直了脊背坐着将下巴搭在阿茶腿上,低声呜呜着安慰女主人。
安安听明白了,也是轻声安慰娘亲,还说以后她长大了就嫁去京城,“到时候娘跟我一起出门子,咱们就又能跟外婆相聚了。”
这话引得狗二一噎,撩着眼皮子瞪了闺女一眼,这不是当着他的面要拐他媳妇儿么?
安安就不喜欢这个从小就跟她抢娘亲的爹,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若不是今儿要在舅舅面前装贤淑,安安这会儿都要跟爹来一场眼神的厮杀了。
被向刘氏带在身边的阿涧不明白为什么娘要哭,不过还是一脸担忧的跳下凳子,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素色巾帕挤过去趴在爹身上踮着脚尖去给娘亲擦眼泪。
阿茶哭得向南心里也跟着难受,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跟喝酒似的一口闷完。阿茶也不想破坏了今晚一家人团聚的气氛,哭了一会儿擦了眼泪,尽量不去想那些,笑着问起嫂子侄子侄女的情况。
向南挑着好笑的事儿说了几件,饭桌上的气氛这才好转了。
向刘氏想着不能耽搁了儿子的时间,第二天叫曾瓜头去乡下请了自己的姐姐王刘氏一家上县城,大家伙吃了一顿饭说了离别的话。
对于向刘氏要搬去京城,王刘氏虽然不舍,可还是替向刘氏高兴,“外甥有大出息了,你啊也就苦了几年,以后就好好享福吧,别东想西想的,要是有机会了或是你们坐船回来,或是我们坐船上来看你们,总归也不是见不着面了。”
向刘氏心里稍感安慰,晚上王刘氏他们一家留了一晚,至于阿蓝阿紫两人则是带着夫婿孩子当天下午就被曾瓜头赶着马车送回去了。
毕竟两人已经嫁人生子,而且她们跟自己娘的想法差不多,也是不愿意叫夫家攀扯上向南这个当了大官的表哥。
向南现在已经是她们在婆家的靠山了,若是叫夫家的人一串一串的攀扯了上去,反而搅乱了自己原本的生活不说,还会消耗自己跟向南这位表哥之间的亲戚情分。
还不如就这么着,以后要是真遇见什么过不去的坎,到时候再上门求助,那时候表哥表嫂定然会帮他们一把。
聪明的女人,总能让自己过得尽量称心如意,向南也只给了两位表妹家孩子一人一份见面礼,别的也没有多给。
等到第二天向南跟向刘氏一起回乡下最后一次祭拜向家祖宗时,顺便这才将王刘氏两口子送回了桃花村。
虽然向南如今也才从六品,可在乡亲们看来就已经是大官了,王刘氏两口子被当了官的外甥亲自送回家,这可是叫人好生羡慕,王刘氏两口子在桃花村的地位也是瞬间拔高。
等到向南跟向刘氏带着四名看起来就威风的黑脸护卫回来,杏花村可算是瞬间就炸开了,想想好像大家说向刘氏想要儿子考功名想疯了要饿死一家子这种闲话还犹如昨日,转眼人家就要搬到京城去了,有人惆怅有人嫉妒羡慕。
向南这回确实没什么时间耽搁,只跟里正说了会儿话,这边忙活着去村里祠堂拜了父亲牌位,又去山上祭拜了向家祖宗。
赵悦父亲那边向南也上去祭拜了,毕竟这会儿带了四名护卫,上山也不怕遇见啥野猪猛兽。
傍晚向南要走的时候,里正寻了过来吞吞吐吐似有什么话要说,向南却没等对方开口,看了张寒一眼,张寒连忙将一个小包袱递了过去。
“周三叔,当初多谢三叔对我向家的照顾,对此我感激三叔,如今我又要远行,怕是以后乡亲们有什么困难也没办法及时帮助。这里是五十两银子,希望三叔能用来给村里建座学堂,再请两位品德学问尚佳的夫子好生教导孩子们,相信孩子们以后也能有个好出息。”
里正闻言顿时红了眼眶,一脸感激的推脱不接,向南又推了几回,里正这才收了,并且向向南保证自己一定将钱用到实处,还要在学堂门口给向南雕个石像,好叫孩子们以向南为榜样,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他家二儿子考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个秀才,里正原本还想着开口求向南给搭个关系寻个门路或是带在身边。
向南京城里的宅邸乃皇上御赐的,这事儿里正已经打听到了,向南能得皇上青睐,若是他儿子能跟在向南身边做事,以后定然也能有个好前途。
可现在向南都说了这个话了,里正是再不好开口了。而且里正也知道了向南即将要去的是东云郡,听说东云郡有擅长摆弄鬼神的苗人,看一眼苗人的眼睛人就会丢了魂儿化作石头人,这就叫里正顿时生了退却之意。
如今向南说建学堂,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