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直来直去的,多是弯弯绕绕。
县城里学堂也有两家,一家就是向南所在的桃李学堂,坐馆的有三四个秀才,开设学堂的是郡里做官的大人。
这位大人是泽陂县出来的,官场上独木难支,大人说是建学堂回报父老乡亲,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希望能培养处几个能用的后生。
这位大人自然不可能自己来守着学堂,因此就将学堂交给了自己族里的一位堂兄。这位堂兄就是向南那位考了三十来年还在考举人的秀才夫子。
论起考秀才,向南这位夫子也算是经验丰富了,毕竟每隔三年这位秀才夫子都要去考一回院试以取得三年一次的乡试资格。
县里另外一个学堂其实更多人愿意去,因为那里教即将参加院试的学生的是一位举人老爷,而且还是位已经放弃科举认真教书育人的举人老爷。
可惜那边因着条件好,所需束脩也更多,向南这样的家境只是维持桃李学堂的束脩就已经很是艰难了。
桃李学堂所在的位置算不上多好,略微有些偏僻,向南跟周先明一起进了学堂,门外也没个守门的,反正守门跟打扫卫生的都是同一个人。
向南一看时间就知道这位守门兼保洁人员现在肯定是去给住在学堂里的那些学生打扫起居室去了,因为打扫寝居是收费项目,这位守门保洁员对这项差事一向是十分上心的。
显然周先明也知道,两人见怪不怪的自行从角门进了院子,而后分道扬镳,周先明去了他弟弟的寝居,准备先把脏的衣物收拾好,然后就坐在屋里等他弟弟下学回屋。
向南则是直接去了夫子一家单独住的后院。
因为李夫子还没放弃考举人,所以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在自己住的后院温书,每年带学生的时间也很短暂,且只负责带即将参加岁考院试的学生,给大家说说考试时所考范畴,考场上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小技巧之类的,其他时候就让学生自己温书备考。
今年的院试已经过了,七月里参加补考的人很少,因此李夫子并不去课堂上课,有需要的就去他家里找他即可。
向南穿过前堂进了拱门,到了李夫子家的小院外将手里提着的篮筐暂且放在地上,整理了衣衫头巾,这才敲了门。
开门的是夫子家唯二的仆人书香,一个才十来岁的小童,莫看他年岁小,却是什么活都干,守门打扫种花种树。
另外还有一个负责洗衣做饭收拾内务的老仆妇。
书香开了门见着是向南,一张讨喜的圆脸上挂着的笑顿时浅了几分,上下飞快的打量了一下向南,见还是那副穷酸相,书香撇了撇嘴,“原来是向公子啊,向公子是来找我们家老爷还是小姐的?”
说着话,书香抬手蹭了蹭鼻子。
向南朝书香浅笑一回点了点头,“学生是来找夫子的,有些学问上的问题想要跟夫子请教请教,有劳书香帮忙通传一番了。”
书香抬手手指在面前搓了搓,结果向南除了含笑看着他,并没有其他反应,书香顿时脸上一沉,“我们家老爷没在家,向公子还是下回再来吧!”
向南知晓这书香是嫌弃他没给开路钱,只装傻,说话的声音拔高了两分,“怎的可能不在家?夫子曾说过,若是有学问上的问题要请教,随时都能来后院找他,在下家里离县城不算近,这眼看着就要参加补录院试了,如何能马虎,若是夫子不在,书香小兄弟且准了在下进去,坐着喝杯凉水等着也是好的。”
学堂的占地面积算不得很大,李夫子划分出来自己住的小院子自然就不会很大了,向南拔高了声音,想来院子里若是有旁人,便是在屋里都是能听见声儿的。
书香没料到读书人里居然还能有向南这般不要脸面的,往日里这群读书人自持清高,便是被他气得面红耳赤也从来没有像向南这般扯着嗓子说话的。
书香被向南气得不轻,可心里又念着屋里老爷小姐都在,向南这般说话,里面的人肯定是听见了的,若是他再僵持着要把人拦在外面,少不得要吃一顿挂落儿。
且书香偷偷从书生们手里敲诈财物攒私房钱想要赎身这事儿若是叫厉害的夫人知晓了,私房钱要被挖空不说,说不得还要被转手发卖了出去。
“书香,是谁在院外喧哗,怎的这般无礼,都吵到爹爹温书做学问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一阵女子问话的声响,书香瞪了向南一眼,把着院门的手放开,自己转头脸上就挂上了灿烂的笑脸,“小姐,是老爷的学生,小的也不知怎的,只是跟这位公子说了一回老爷在书房做学问,这位公子就拔高了嗓子的说话,倒是将小的也吓了一大跳哩。”
向南被书香当面告了一状也无所谓,反正要让他掏铜板买面子,那是不存在的。
要知道现如今一个铜板能买两个馒头,三个铜板就能买到大包子,便是粗粮也是八个铜板一升,一升是多少?一升可就是三斤,细粮十六铜板一升。
想想当初原主为了见到小师妹,眉头也不眨的给了书香多少铜板啊,想着这些向南就心疼死了。
便是那十五年的梦里向南也更是抓狂,因着每次原主跟小师妹见面的时候向南都在心疼刚给出去的铜板,这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