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三”字尾音未落,便拉着叶裳,一起跳下了寒池山。
耳边呼呼风声,伴着簇簇飘雪,入目处,山体的山壁是一片晶莹的冰封。可以清晰地照见他们相携着手一起坠落的身影。
万籁俱寂,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和簇簇的飘雪声。
过了一会儿,苏风暖大声喊,“叶裳,若是我们下一刻真摔死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儿吗?”
叶裳摇头,大声说,“没有。”
苏风暖又大声喊,“那你有没有最后悔没做的事儿?”
叶裳大声说,“有,后悔没要了你。”
苏风暖的脸在飘雪冷风中不由得红了,又大声喊,“如今你觉得,解你热毒,是不是比死亡来说,再渺小微不足道的事儿了?”
叶裳点头,大声回她,“是。”
苏风暖弯起嘴角,对他大声说,“既然你还有未了之事,还有遗憾之事,我也有未了之事,遗憾之事,那我们先不死了!等百年之后,尝尽人生百甜百苦,历经了酸甜苦辣,做完了所有我们该做的事儿,我们完满了这一生,再死好了。”
叶裳点点头,大声说,“好!”
苏风暖打了个口哨,两只白雕从山崖上俯冲而下,来到二人身边,垫在了二人身下。苏风暖和叶裳的身子落在了白雕的背上,一对白雕驮着二人冲上了山崖。
不多时,二人回到了寒池山。
苏风暖从白雕上下来,见叶裳还躺在白雕背上,她好笑地问,“刺激吗?”
叶裳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落在他脸上,结成晶莹的冰渣,他点点头,也好笑地说,“我心中郁郁多年,有时候想着自己不如干脆死了好了,但我又不甘心,我若是就那么一抹脖子死了,是十分干脆,但我当年在战场上活的那七天,后来身中寒毒折磨的这许多年,以及许多年对你思念成狂,岂不是都白费了?我人生的最不完满之事,就是还没与你相守一辈子。没走到头,总是不甘心的。”
苏风暖心疼地看着他,蹲下身,伸手摸摸他的脸,拂掉他脸上的冰渣,郑重地说,“你的所有不完满,总有一日,会完满的。相信我。”
叶裳笑着点头,伸手拽住她的手,“嗯,我相信你。”
苏风暖轻笑,“下来,你再躺着不从它身上下来,另一只白雕就要吃味了。”
叶裳轻笑,从白雕身上下来。
两只白雕展翅并排地飞走了。
叶裳看着两只白雕,说,“真是有灵性的鸟,据说,这样的一对白雕,一只若是死了,另一只也不会独活,是吗?”
苏风暖点头,“嗯。”
叶裳面上早先浸染的沉重之感已经褪去,她伸手摸着苏风暖的脸说,“亏你想出这样的办法,我当时就想着,若是真摔死了,最后悔之事儿,就是坠崖前没要了你。”
苏风暖红着脸拍掉他的手,反手拽了他,“走了,估摸着这时秋华爹娘该到了。”
叶裳点了点头,与苏风暖一起,出了寒池山。
二人出了寒池山,回到望归殿,果然秋华的爹娘已经到了,诚如苏风暖所说,在燕云峰上待了十年的秋华爹,真真是保养了一副绝顶的好容貌,相反,秋华娘普普通通,扔在人堆里,属于找不出来的那种。
苏风暖牵着叶裳的手迈进门槛后,便看到秋华爹对二人挑了一下眉,一双凤眼细细地眯了眯,目光盯在了叶裳的脸上。
苏风暖错身一挡,挡住了叶裳的半张脸,笑着对秋华爹说,“师叔,您可别打我的人的主意,否则,你身边的人也会让我忍不住打主意的。”
秋华爹闻言收回视线,哼了一声,道,“普天之下,难得见到有一副好样貌,落在了你这个小丫头的手里。护得到紧。”
秋华娘闻言嗔了秋华爹一眼,“我都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容貌是小事儿,当年我与你说那句话,是想磨一磨你的心性和脾气,没想到,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还记在心里。”
秋华爹闻言不言声了。
苏风暖失笑,这才错开身子,拉着叶裳进来,对二人介绍,“两位师傅,他是叶裳。”
叶裳上前,按规矩给二人见礼,“两位师叔好。”
秋华爹放下茶盏道,“我知道你,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嘛,天下传言,举世无双,容冠天下。确实名不虚传。我们望帝山多少年来只出了一个女弟子,被你从小就给拐了。”
叶裳微笑,不卑不亢地道,“师叔别的说的都对,唯一点错了,是她拐的我。”
秋华爹一噎。
秋华娘大,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叶裳,“我听说秋华说,在燕北王府,苏家的人都喊你小裳,那我也喊你小裳。这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
叶裳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手中之物,嘴角微勾,笑着道谢,“师叔好大方,我就不客气地收了。”
“自家人,不必客气。”秋华娘笑着点头,似乎极其喜欢叶裳。
秋华爹转头对秋华娘瞪眼,“你没与我说你要给这小子礼物?”
秋华娘道,“我敢告诉你吗?告诉了你,你该不让我给了,还好意思被孩子喊你一声师叔?”
秋华爹又是一噎。
叶裳想着果然是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