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抬眼看了凤阳一眼,手腕发力,以掌为刀,对着他砍了去。
凤阳躲避的同时,也徒然发力,二人身子缠绕着台柱子,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须臾之间,过了几十招。
台下的人看着台上二人武功如此之高,比那些卖艺打杂耍的好看多了,叫好声不断。
又过十几招,苏风暖使了个诈,先一步抓住了笔,虚晃一招,凌空而上。凤阳手中忽然弹出一枚物事儿,击中最上方的灯盏,灯盏吃不住,线绳断了,那盏灯直直对着苏风暖砸下。
台上台下发出惊呼声。
苏风暖本来想挥手打开,忽然想起叶裳手指因为制鸳鸯灯被扎了无数个窟窿,制这么漂亮的一盏灯,定然不易,堪堪住了手,伸手接住了灯盏。
这一耽搁的功夫,凤阳夺了她手中的笔,凌空而上。
苏风暖刚想追去,眼角忽然瞥到了台上一处,顿时顿住了身子,不上反下,轻飘飘地落在了台面上。
她站到了台面上之后,将那盏鸳鸯灯放下,便跳下了高台。
凤阳发现苏风暖竟然半途没继续,低头看去,见她竟然跳下了高台,他喊了一声,“你这是认输了?”
苏风暖不答话,下了高台后,扭头就走。
凤阳“喂”了两声,她已经挤出了人群,走远了,他顿时气哼哼地跳了下来,扔了笔,不继续了,也跳下了高台。
这时,台下人如突然被打断了的好戏,见此都一阵失望。
台上管家模样的人和小厮以及那名婢女也都面面相耽。
苏风暖刚走出十几步远,斜侧有一人快步走来,拦在了她面前,她抬眼,见是许云初,隔着面纱,挑了挑眉。
许云初穿了一身雪青色长衫,即便急步走来,但也透着丝固有的温润如玉的感觉。见她挑眉,对她温和地微笑,“碰见姑娘一次不容易,姑娘请留步。”
苏风暖看着他,笑了笑,“许公子既然摆了天台设了彩头,不守着彩头,怎么跑了出来?”
许云初笑道,“看来在下设的彩头被姑娘识破了。”话落,他温和地笑道,“自然是因为看到姑娘要走了,但恐错过姑娘,只能追来了。”
苏风暖笑着问,“许公子找我有事儿?”
许云初看着她,“上次是在下有事情要问姑娘,可是姑娘醉酒睡了,在下没问上。”
苏风暖默了默说,“桂花酿委实好喝了些。”
许云初笑着点头,温声说,“桂花酿确实好喝。”话落,道,“今日见姑娘一人,不如在下陪姑娘逛逛?顺便也把上次的事情了了?”
苏风暖有些头疼,脑中转着,想着如何拒绝。
她还没想出个推辞来,一旁有几人来到近前,其中一人笑道,“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国舅。这当街调戏姑娘,可真是够风流啊。”
苏风暖听着这声音熟悉,转头看去,见是安国公府的二公子陈述、景阳侯府的三公子沈琪、平郡王府的小郡王齐舒、晋王府长孙刘焱,还有几人,她便不认识了。这些人都是常与叶裳混迹在一起的纨绔子弟。
没见到叶裳,不知道他哪里去了。
说话之人正是走在前面的陈述。
许云初看到这些人,面色不改,淡淡一笑,打招呼道,“原来是诸位,也来逛这闹市?怎么不见叶世子?”
陈述打量着苏风暖,看了片刻,觉得她眼熟,一时没答许云初的话,对苏风暖问,“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苏风暖隔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眸光转了转,笑问,“这位公子与小国舅对我说的话一样,你刚说小国舅调戏姑娘,你这也是在调戏姑娘了?”
陈述一怔。
苏风暖挥挥手,利落地转身就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许云初这回没拦着。
陈述看着她,怔了片刻,见她挤入了人群,转眼就没影了,他摸摸鼻子,转头对身旁的沈琪、齐舒问,“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你们见过吗?”
沈琪想了想,恍然,“我想起来了,是她。”
“谁?”陈述问。
沈琪看了许云初一眼,压低声音道,“就是那日,我们急着来灵云镇找叶裳,骑快马险些踩了一位老婆婆,是这位姑娘从马下救了人。”
陈述恍然,“原来是她啊,怪不得我觉得她面熟,似是见过。”
沈琪道,“今日她蒙着面巾,自然很难认出。”
陈述扭头又看了一眼,已经没苏风暖的身影,他转回头,看着许云初,问,“小国舅和她认识?”
许云初淡淡道,“几面之缘,有些交情。”
陈述本来是想开许云初几句玩笑,此时却是觉得开不出来了,毕竟那日欠了人家一个人情。马若是踩死了人,出了人命,也是大事儿,总要吃罪的。他的话在舌边打了个转,吞了回去,问,“小国舅可知道她姓甚名谁?”
许云初摇头,“不知名姓。”
齐舒这时开口,“不该啊,小国舅既然见了人家几面之缘了,连名姓也不知?”
许云初笑笑,“这位姑娘应该是江湖之人,江湖之人洒脱,对于她来说,名姓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