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王夫人便带着小池去听老和尚念经了。
苏风暖窝在软榻上补觉。
她睡醒了一觉后,听到前方吵吵闹闹,似乎有许多人的说话声,清静的寺庙一点儿也不清静了。
她出了房门,喊过一名王府的小厮,对他问,“前面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吵?”
那小厮连忙回话,“回小姐,是有很多香客来山寺进香了,明日就是灵云寺做法事的日子。这几日,这里定然会有许多人来。”
苏风暖点头,对他挥手,“去打听一下,看看都什么人要在这寺内住?”
小厮连忙去了。
苏风暖站在门口,望着天色,今日的天色不是十分好,天空积聚了不少云,遮蔽了浓烈的阳光。显得有几分阴凉清爽。
她想着从她回京至今,似乎还没下过雨。灵云寺的这一场法事,也是有求雨在里面。
老和尚会看天象,法事刻意定在了明日,若是伴随着这场法事,下上一场雨,灵云寺受佛祖保佑普度众生的名号,又会更响亮了。
连佛门,为了香火鼎盛,如此算盘,也不算是真正的清净之地。
善男信女们来这里,求神拜佛,无非是图个心安罢了。
不多时,小厮跑回来,对苏风暖禀告,“回小姐,奴才打听清楚了。丞相府的家眷、国丈府的家眷、安国公府的家眷、景阳侯府的家眷,平郡王府的家眷,晋王府的家眷。还有刘嬷嬷和您的娘亲,都来了。”
苏风暖皱眉,“这么多人?灵云寺住得下吗?”
小厮说,“灵云寺不久前重新修葺,扩建了院落房舍,应该都住得开。住持说了,除了这些贵客,其余的香客,灵云寺再不接待了。择处而住。”
苏风暖笑了笑,“这一场法事,灵云寺又该盘满体钵了。”
小厮小声说,“奴才打听了,每个府邸捐了千两黄金。”
苏风暖对他摆摆手,小厮下去了,她抬步出了院子。因她刻意地避开主道,所以,路上除了遇到几名行止匆忙的僧人外,没遇到别的外来香客。
来到后山,一处禅院佛堂。
守门人是个老僧人,见苏风暖来了,对他拱拱手,声音沙哑苍老,“阿弥陀佛,苏姑娘。”
苏风暖点点头,“大师有礼了,还是依照老规矩,每个位置,给我拿三炷香。”
老僧人点点头,给苏风暖打开了门。
进了佛堂,里面摆着一排的牌位,从左到右,依次有三十二个牌位。
苏风暖从左侧的牌位开始,每一个牌位前,都烧了三炷香。
不多时,佛堂内便弥漫着浓郁的烟火味。
她上完最后一个牌位的香,便立在堂前,静静地看着那些牌位。
大约过了一盏茶后,外面传来动静,像是有人声走来。
苏风暖动了动站的僵硬的身子,慢慢转回头。
老僧人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沙哑的声音低声说,“是丞相府的家眷。每年丞相府的家眷也是提早一日来这里上香。去年你刚走,他们就来了。”
“丞相夫人和小姐?”苏风暖问。
老僧人点头,“还有丞相府的公子。”
苏风暖颔首,对他道,“逝者已矣,生者追思。南齐幸好还有丞相府一门忠君大义。让他们进来。别说是我。”
老僧人点头。
苏风暖出了佛堂,跳上房顶,从后墙离开了祠堂。
她刚走,丞相夫人带着丞相府的公子孙泽玉、小姐孙青雪以及几名仆从,来到了佛堂前。
老僧人迎到门口,拱手合十。
丞相夫人说明来意,老僧人带着丞相夫人一众人等,进了佛堂。
佛堂的香刚刚燃了三分之一,整个佛堂内,烟雾缭绕。
丞相夫人四下看了一眼,除了老僧人外,没见到别人,疑惑地问,“大师,何人刚刚上过香?”
老僧人摇头。
丞相夫人见问不出什么来,对身边的儿女说,“咱们等等,等香燃尽了,再进去。”
孙晴雪低声说,“娘,会不会还是去年那上香之人?”
“兴许是。”丞相夫人道。
孙晴雪揣测说,“看这香,还没燃尽,定然是我们来时,那人就在这里面的。去年,我们来时,香是刚刚燃尽的,今年,那人显然是不想与我们碰面。不知是什么人?”
丞相夫人道,“王爷、王妃以及当年战死沙场的一众英豪受世人敬佩悼念。不管是什么人,来这里上香,总归是心善之人。不想与我们碰面,大约是男子,见来了女眷,刻意避开了。”
孙晴雪点点头,奇怪地低声道,“可是这里就这么大,他避去了哪里呢?”
丞相夫人也是疑惑。
孙泽玉道,“应该是从房顶走了。”
丞相夫人闻言看向房顶,这座佛堂极高,寻常之人要架着梯子才能上去,除非武功极高之人,才可能轻易地从房顶走。
孙泽玉又道,“另外,娘说得不对,这上香之人,定是一个女子。”
“嗯?”丞相夫人看向他,“何以见得?”
孙泽玉道,“香灰炉里的香灰上有手印。如此小而纤细的手印,只能是女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