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帘子,探出了头看向陈戟,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轻声答复道:“我家郡主让奴婢转告将军,这一路多谢将军护送,郡主没有什么好麻烦将军的。”
“好。”
陈戟原本已经做好唐娇依然会对她恶声恶气,却不妨唐娇根本没露面,还让底下人用这般客气客套的话语回了他,他原本该是松一口气,至少将唐娇安然送回了京城,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中却忍不住起了几分失落。
马车入了城门,进了驿站,从头至尾,唐娇都没有再下过马车。
而陈戟本就是急着要去宫中复命,自然不好多做耽搁,只能暂且令陈家军留驻驿站中,守护唐娇。
陈戟近一月时间未归家,但回了家中却来不及与家中亲人叙旧,匆匆换了一身崭新的衣物,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赶了去。
待陈戟进了宫,来到御书房后,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太监总管何无忌瞧见陈戟,面上露出一个笑容迎上:“陈将军这是来找皇上复命了?”
“是。”
陈戟微微点头,而后冲着何无忌开口问询道:“何总管,皇上现下可是有空接见末将?”
“有空有空,皇上交代奴才了,陈将军来了,便请您直接进去。”何无忌连忙笑着开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陈戟冲着何无忌微微行了一个礼,而后朝着御书房走了进去。
陈戟一进入御书房中,稍稍往内走了几步,瞧见坐在御案身后正看着奏折的身影,立刻恭敬的跪下行礼。
陈戟的身影惊动了坐在御座上之人,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起头看向陈戟,一张清隽的面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语气温声开口:“是陈戟回来了?”
“是。”
陈戟闻言,头微微低了几分,越发显得恭敬。
坐于御座之后的帝王慢慢起身,他身量清癯,风姿隽爽,加之面容清俊、举止温和,若非身上一袭皇袍加身,走在街上,只怕还会被误认作是书生。可若是将这位帝王看做如外表般温和,显然是大错。
他走了下去,亲自伸手搀扶起了陈戟。
陈戟略带几分惶恐而立。
君王面上神色越发温和,他略带几分笑意开口又道:“陈将军这一路可是辛苦了!”
“为皇上效命,是臣的本份。”
即使君王态度温和,但陈戟依然用恭敬的态度回复着,不敢流露出分毫失态。
君王显然对于陈戟的这番表现十分满意,复点了点头,看着陈戟笑言:“听说这一路小郡主可是给陈将军吃了不少的苦头。”
虽然陈戟也知君王虽坐镇皇宫,但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乍然听到帝王这番用肯定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惊讶的抬起了头。
不过陈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恭敬的低下头,又冲着君王行了一礼赔罪,而后轻声回道:“是……臣与陈家军将士做的不好,惹小郡主不悦。”
君王闻言,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面上神色未见有所愤怒,反倒是带着几分宠溺与纵容说了一句:“朕这外甥女,姐姐和姐夫唯得这么一女,可不得宠坏了吗!你莫多见怪。”
“臣不敢!”陈戟心惊,连忙低头回复。
他心中情绪一时有几分复杂,他原本对于圣上对唐娇的态度也有几分揣摩,但毕竟唐娇父亲之前谋逆之事是事实,他也总觉得唐娇此次进京祸福难料,但如今瞧着皇上的态度,好像并不介怀,甚至能够十分平和的称福王为姐夫……
陈戟到不知道是该为唐娇而高兴,还是为自己之前束约部下没冒犯到唐娇而庆幸。
陈戟千头万绪,君王见此只是微微一笑,复又言语:“听说,你们这一路上,还遇到过姜彧?”
“是……”
此时陈戟倒并不吃惊了,只详详细细的将这一路上所有的事情都与君王禀告了,君王漫不经心的听着,清隽的面上始终挂着一抹平和的笑容,偶尔感叹:“这两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陈戟闻言被唬了一跳,毕竟前头福王刚谋逆过,如今皇上又说“唯恐天下不乱”,可他抬头看向君王之时,却发现这话仿佛就是君王随意的感叹,并未放在心头。
陈戟只能够按捺住心中的惶恐,继续禀告着。
在他说完之后,君王依然态度温和的点了点头,突然笑着说了一句:“如今娇娇可是住进驿站里了?”
“是……”
陈戟不明所以,却还是诚实的回道。
君王笑了,又是感叹:“说来娇娇这孩子与朕虽隔得远,但每年里都有那么几回,姐姐会带她入京来看朕,可说是朕看着长大。只是之前战乱,朕也有近一年多的时间没看到过那孩子了,不知她可还记得朕?”
陈戟闻言惘然,不敢随意回答。
而君王似乎也不是想要听他回答,只是又笑道:“说来那孩子此趟进京,心中定然惶恐不安,朕想着……在她入宫正式会见之前,是否该私下去见她一面?也好安安那孩子的心。朕毕竟是她的舅舅,太后是她的外祖母,她南疆的家没了,以后皇宫就是她的家。”
“……”
陈戟被君王接二连三的惊人之语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