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同门师兄弟,其在文人中的影响力自不消多说。苏相也因小时候曾受过这位族叔的大恩,视这位族叔如父。”
“二皇子与二公主把苏先生气晕了,只怕日后,在清流中,很难再寻到什么好师父了。”
穆贤妃看着朱昭仪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心头浮起了畅快之意。
——你以为你的孩子们所犯的错只是得罪了一个教书先生,进而惹恼了皇上?错!你的孩子们是在自断前程!非但如此,他们还得罪了清流与苏相这两股强大的势力!
得罪了清流,还想有什么好名声?只怕从今日起,二皇子与二公主就会成为纨绔和不学无术的代表了。二公主倒也罢了,横竖只是个女流之辈,日后稍微放低一些择婿要求,还是能嫁的出去的。至于二皇子……以后只要他进入朝堂,这件事就会被人咬着不放,欺师灭祖将是他一辈子的污点。
明宣帝为何会对这件事这么生气?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自个儿尊师重道,自家小崽子却把师父给气晕了吗?不,他更气的是,这两个孩子在自毁前程而不自知!
朱昭仪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纠结太子有没有欺负自己的两个孩子,或是明宣帝还在生两个孩子的气该怎么办了。她担心的是,以后她的孩子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够把这件事对两个孩子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知,她备上重礼,让两个孩子去向苏先生请罪,还来不来得及?
这件事,万万不能够传出去,否则,她的两个孩子,就真的完了!
朱昭仪越想,心里头越乱,她简直恨不得直接冲回明宣帝那儿,将她所想的一切付诸实践。
“朱昭仪,你记着,二皇子与二公主会有今日,有大半都是你的过失。若不是你这样溺爱他们,不给他们树立正确的观念,他们也不至于如此。不知朱昭仪可曾听过一句话——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这句话,用来形容你和二公主、二皇子,真是再恰当不过。”
在朱昭仪心神大乱的时候,穆贤妃又在她的心上狠狠捅了一刀。这一刀捅下去,实在是太疼了,朱昭仪身形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从来没有哪句话,比这句话更能够刺痛朱昭仪了。不管她为人如何,对自己膝下的一双儿女,她还是十分疼爱的。现在,却有人告诉她,正是因为她的过分疼爱,导致她的儿女移了性情,反而害了他们,她自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她心里隐隐明白,穆贤妃说得是对的。
似乎,她总算在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连带着她的儿女,也有样学样。
“无论你相信与否,这就是事实。该说的,我都说了,朱昭仪,你好自为之。”说完这话,穆贤妃就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穆贤妃说这些话,虽然有些存心要让朱昭仪不痛快的意思在里头,但说的话,也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若是朱昭仪能够听进去,从而做出一番改变,日后定会比现在过得好。
只是,朱昭仪能够听进去多少,又能够改变多少,着实不好说。
穆贤妃与朱昭仪之间关系并不好,自也不会替她操这份心。
“朱氏,哀家素质你目光短浅,但想着你是大家出身,在大是大非上,总该知道一些。没想到,你就是这样教导哀家的孙子和孙女的!哀家现在真后悔,后悔让你来教哀家的孙子孙女!当初,他们一出生,哀家就该让人把他们抱走!”
“不,太后娘娘!不要把他们从我身边夺走!我只有他们了!”朱昭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向太后磕着头。
她已经没了圣宠,自打她连累父亲降职后,家族对她的支持也大不如前。如今,她能够靠得住的,确实只有自己亲生的骨肉了。要是二皇子和二公主被夺走,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太后听着朱昭仪哭哭啼啼的声音就烦。这会儿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你起来吧,这事儿哀家说了不算,皇上说了才算。等皇上来了,你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吧!”
在太后看来,明宣帝会同意让二皇子与二公主继续留在朱昭仪身边的可能性很低。如今才不管八-九岁的年纪,便这般顽劣,若是任由这个女人继续娇惯下去,日后指不定会长歪成什么样儿。
恰在此时,前往乾元宫中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回来了,向着殿里的主子们行完礼后,道:“苏先生如今已经醒了,只是不肯原谅二皇子与二公主,直说没有他们这两个学生,让他们日后也不必去他那儿上课了……”
“皇上眼下气得狠了,正命人打二皇子与二公主的板子呢……说二皇子与二公主只知道惹先生生气,不知天高地厚,打死算数……”
“什么?皇上在打我儿的板子?”朱昭仪被人打过板子,最是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儿,如今,听闻自家孩子也在被打板子,顿时就坐不住了。皇上亲口下令打的板子,底下的人有哪个敢含糊?她的儿女还那么小,身娇肉贵的,哪里受得住啊!
思及此处,朱昭仪像一阵风一般奔至门口,恨不得立马赶到二皇子与二公主的身边护住自己的一双儿女。她的身后,太后一叠声地喊着“回来”,她却听而不闻。
太后一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