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杜家大门,楚绾发现楚其恪给的印鉴还是挺好用的。
一路上自有杜家的人引路,楚绾倒是不慌不忙。
杜家医术传家,一路走来尽是草药味,即使种着鲜艳的花、果树等也压不住,走了约莫十来分钟,楚绾终于看见他们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那人离开。
杜思卓、程羡生、李光还有他女儿李心怡都在,只听内里杜思卓和李光在说话。
李光卑躬屈膝笑脸相迎,“杜公子,真是太感谢您救了我女儿一命,李光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
李光这话杜思卓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如果每救一个人,他都以命报答,估计地府的鬼魂都没有那么多。
温和的长相总让别人误以为杜思卓很好相处,平易近人,其实杜思卓心里的傲气可一点也不小,他救人可不是单纯的。
“无需如此,医术本就是救人的,救下你女儿只能说是缘分。只是……”
说着,杜思卓停顿了好一会,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李光四十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人情世故自然明白,他机灵地接过话茬,“杜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直接说,这点小事只要我能做到,断不能让您为难。”
李光的话说得也是滴水不漏,“只要我能做到,”杜思卓也自是明白,这些底层人竟会耍些小聪明,说什么以命相报,不还是有条件的。
他面上欢喜至极,笑说“这小事李光大哥肯定可以做到。”
说着,眼神看向了程羡生,气势也变得压迫逼人了些,“程羡生是我家小妹的未婚夫,听说昨日与你闹了些不愉快。我杜家也不想仗势欺人,只是我杜家喜事在即,京内众世家都看着呢,这关键时候不想多生纠纷。”
说着,他尾调上扬,“所以,请你带着你女儿离开京内,你们的住所我已安排妥当了。”
李光听着,脸色也变了,这意思是要他们父女二人去京外,还说什么不是仗势欺人,真真是世家大威。
杜思卓紧盯着李光,李光迟疑了一会,终究是强权威压下容不得啊,他坐在床榻旁,握着女人的手,无奈回说,“公子,您放心,我们很快就离开。”
可是杜思卓却是早有了决定,“黄芪,你带着他们父女二人今日便走吧,京内不是个养病的好住处,许是到了京外,你女儿也能快些恢复。”
李光一听这话,眼神里充满了悲愤,转头盯着杜思卓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好,多谢公子。”
杜思卓这才满意了些,亲切说,“黄芪,一路上照顾好些李光大哥。”
楚绾站在门外,此刻方才出声,“原来杜公子这般菩萨心肠。”说着,便鼓着掌向屋内走去,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从容极了。
楚绾声音一出,程羡生方才迷蒙的双眼乍得睁开,如鹰隼般锐利,宛若黑夜长幕下一道破空而出的利剑。
“绾绾。”
与此声相和的,则是杜思卓转身而出的,“楚绾。”
“楚家少主可管上我杜家的事了,难道真以为楚家是天下人之师?”
杜思卓也不是示弱的,当即反击过去了。
楚绾清冷的脸上丝毫不见羞赫,坦荡极了,“楚家是否是天下人之师,自是有天下人评定。我今日来也并非要掺和这些琐事。”
说着,楚绾走到了程羡生面前,“你就这般忍受吗?杜家只是想平息事端,绝不会为你正名。”
楚绾入楚家的时候,京内都在关注,杜思卓自是清楚程羡生和楚绾的关系,如今见他二人离开,他觉得他有必要与妹妹好好谈谈。
楚绾拉着程羡生一路往外走,却不料快出杜家大门时,被人叫住了。
“羡生”
“羡生,请等下。”
是杜嘉暄的声音,她听说他哥带着程羡生来了,担心程羡生会被刁难,赶忙停下炮制草药的动作,草草洗了洗手就跑了过来。
方站定,杜嘉暄上下打量了下,“还好,还好。”
看来是超为担心的,“羡生,如果我哥有说什么,你千万不要相信。”
楚绾松开了手,站在一旁抱臂说道,“杜家自恃名门,你父兄眼里世家名誉重过天,这婚事我看悬了。”
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倚柱说着风凉话。
几人闲谈间,殊不知京内早已风波四起,风流韵事、两女争一男的戏码从古至今几千年来总是百听不厌呢!
韩家
韩经白一袭素纱单衣,外裹着黑纱,身上全无金银首饰,不施粉黛素净极了,自从秦羽死后,韩经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连日来不发一言,沉默得有些可怕。
杀死秦羽的凶手还在,可是她却无法让她以命抵命。
楚家、傅家、甚至是景家都护着她,他们轻飘飘一句话,便轻易地将那场杀伐定义为“闹剧”,说是受人蒙蔽所为。
韩经白心底的怒火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可是他们不会在乎的,京内向来是冷清寡义,权威至上。
他们轻而易举便将所有的不平声、反对声统统压下,至于那些刺头则一一拔除,清理干净。
一时间,世家子弟、平民百姓蜂拥而至,围在杜家门口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