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楚绾早都痛的昏厥过去了,只记得当她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了。
薄纱般轻透,越过雕花窗,轻点垂幔,映入睡美人的眼睛。
长睫、墨羽、鸦发,白瓷般肌肤,足以让这京内诸多美人自惭形秽。
楚绾睁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垂下的纱幔,手摸着身上薄被,绸缎质感,这是哪?
她微微思索,终于想起来这是哪了。
“原来是无涯居。”楚绾自语。
楚绾思索了片刻,“我不是应该在南城楼吗?怎么回来呢?”
“对了,气运藏图呢?还有黑金木?”
楚绾起身,动作匆忙中带着明显的慌乱,突然她想起来什么,一把卷起自己的衣袖。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没有呢?”
她这时已经完全无法保持镇定了,来不及穿鞋,便匆匆下楼。
“哒哒哒——”光脚踩着木地板的声音犹为明显。
陈丛意耳目通明,早早等在楼梯口,他一身草绿色明亮劲装,斜飞的刘海,后脑处用箍状银饰固定,看起来倒有几分森林骑兵的飒爽英姿。
可惜此刻楚绾无心他顾,只是着急问了句,“丛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父亲呢?今天几号了?”
说着还不等他回答,便着急赶着出门。
陈丛意看着她光着脚,转身抓住她的手腕,接着又迅即松手,仿佛不敢僭越般正色说,“楚绾小姐,先生在书房,请您不要失礼。”
陈丛意的话深深点醒了楚绾,她快步上楼,用清水洗了下,然后快速擦干、换衣、挽发。
等楚绾到楚其恪书房的时候,也不过才过去了20分钟。
站在门外,楚绾的心里满是忐忑,她感觉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出口。
她很是期待能从楚其恪这里获得些什么,给她一个安慰。
食指微屈,轻轻扣响,“父亲,我可以进来吗?”
接着得到他允许后,楚绾推开门进去。
“父亲。”楚绾看着正捧着书卷啃读的楚其恪,着急喊了句。
楚其恪听出了她的惊慌,清醒而又慈悲问说,“绾绾,怎么了?”
细长的熏香缭缭绕绕,将日光都整的有些晕沉了,楚绾讲着南城门发生的,气运藏图浮现、战旗出世、天子剑发威。
这一桩桩一件件,堆积发生,令人不由瞠目结舌。
毕竟这些单另出来一件,都足以引起京内动荡。
说罢,楚绾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可是当她转眸瞥到父亲楚其恪时,一时有些发冷。
“父亲,你不信吗?”
楚绾嘴唇都在发抖,她紧握住双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镇静、别着急、别慌”楚绾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
楚其恪起身,拉着楚绾在一旁坐下。
他提壶倒茶,接着将茶杯递给楚绾,他身上自带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淡定,这一刻楚绾也被他感染了。
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是凉茶,等到下肚了,楚绾才反应过来。
她握着白瓷茶杯一时有些懵懂,转眼只见父亲楚其恪眼带笑意。
“绾绾,这茶是今天早上沏的,幸好早凉了,要不然你这会可该难受了。”
他难得开次玩笑,眼角的皱纹也被突显了,舒展的眉目很是俊逸。
楚绾看着,呆滞了好一会,“父亲,你是认为我说的都是假的?还是我在做梦?”
她眉微蹙,状似西子捧心,不同的是,她眼里是可怕的执着,执着于自己所认为的真实。
只因为她实在是想不通啊!
楚其恪转头微笑,“绾绾,庄周梦蝶的典故你听过吗?”
“庄周梦蝶?”楚绾有些疑惑。
楚其恪继续说,“庄周梦蝶,究竟谁是梦中人,孰不可知。可是你呢?你说的什么气运藏图、天子剑、战旗,这些其实从未发生。”
“你初入京内,有诸多不惯,阿丛那小孩武艺高强,我让他陪你去漠北之地游历。回来路上,遭遇大风雨,你大烧不退,时至今日方醒来。”
“这些便是真实。”
说到最后,只见楚其恪目光炯炯,直视楚绾,一时间楚绾也不由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是我做梦了?
三日后
“程羡生,程羡生,”楚绾推开门,冲着屋内大声喊着。
临近深秋,气温也有些低,楚绾穿着白色短袖外搭牛仔马甲,裤子则是选择了灰色休闲长裤。
穿着舒适休闲,楚绾尤爱。
楚绾急匆匆跑来,就连陈丛意她也没让跟着,因为这里是程羡生和她的家。
所有的美好在破灭的那一刻,都是以一种无比惨烈、不可名状的情感迸发出来。
楚绾从未想过,程羡生的身旁会出现其他女人,他会陪着她走进婚姻,走入柴米油盐,和她共育儿女,共享晚年,白发苍苍时携手看落日。
只见眼前映入一幅郎才女貌,他执笔描绘,她侧头浅笑,“啪啪啪啪啪——”
楚绾大声地鼓着掌,瞬间吸引来二人的目光。
杜嘉暄转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