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容捡起了那盒杜蕾斯,在看到上面的英文单词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是楚柯出门买的口香糖……但下一刻,她的手就僵硬了。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仿佛看禽兽似的看着楚柯——虽然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禽兽。
徐安容:“……”
楚柯:“……”
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安静的房间内,号称超级静音的空调呼呼吹出冷气,内部引擎的运作声好像就炸响在他们耳边,酒店外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二胡声,拉的还是《二泉印月》,哀哀怨怨的调子时有时无,让房间内的气氛瞬间染上了几分萧瑟。
沉默良久,楚柯艰难地开口,决定给自己辩解一下:“其实这是我刚才去充话费的时候送的……”
骗鬼啊!
哪家营业厅充话费送避/孕/套啊!
还不如说买避/孕/套送话费来得更可信呢!
出门半个多小时,居然就去买了一盒避/孕/套,他满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而且还骗人说是充话费送的,太过分了!
楚柯敏锐地察觉到女朋友看自己的目光又变了,假如说刚才只是震惊于他的禽兽行为的话,现在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我说的是真的!楼下的营业厅和超市合作,充值满三百可以参与抽奖,我——”他急着解释,徐安容却不听他的,将手里的蓝色小盒子丢到他怀里,抱着衣服默默后退,再退,直到一路躲进了洗衣间。
——有本事买,没本事承认。
楚柯隔着门,十指收紧,捏得杜蕾斯的小方盒都皱了起来,内心十分不愿意承认他读懂了徐安容进去前最后的那个眼神。
问题是他承认什么啊!这回真是充话费送的!
楚柯心里憋闷得上火,上前敲了敲门,徐安容只躲在里面不出声。他无可奈何地来回踱了几步,想要把手里的杜蕾斯给扔了,手都伸到垃圾桶上方了,又有些省不得,偷偷摸摸蹭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准备藏进去,结果一看,抽屉里面一排的蓝色小方盒,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嘲讽的光,闪得蛇妖大人眼睛都疼。
楚柯:“……”
感受到了世界对他的恶意。
到了晚上,徐安容更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对楚柯妖品的质疑。她用羽绒被把自己严严实实裹成了球,只露出脑袋在外面,想了想,把脑袋也蒙了起来,仅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一眨不眨地盯着楚柯。
她的眼神看起来异常澄澈,有种有别于平时的无辜的清纯感。
楚柯被她看得莫名心虚,想到床柜里满满一抽屉的杜蕾斯,心跳不自觉地跳快了两拍,在开着冷气的空调房里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很快,他想起了徐安容先前对他的质疑,一腔热情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唰”地一下熄灭了。
他垂下眼,默默地化出原形,爬上沙发,将自己盘成了蚊香圈。
睡到半夜,大概是认床的缘故,徐安容做起了噩梦。
起先只是呓语般的轻哼,到后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惊醒了本就浅眠的楚柯。他盯着床上来回翻身的人影看了一会儿,无奈地爬下沙发,爬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尚且来不及变回人形,纤细的蛇身就被徐安容一把箍住,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黑蛇,又亲了亲,像是终于安心了一样,沉沉睡去。
温香软玉在怀却被紧紧桎梏着的楚柯压下重新被挑起的小火苗,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避/孕/套不用是会过期的呀。
想归想,他伸长尾巴卷起被徐安容踢开的被子将他们俩盖了起来。
……
“你能接受谈恋爱多久和男朋友发生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清晨,刚睁开眼的蛇妖大人听见自家女朋友刻意压低的声音从窗边传了过来:“哎呀,你别管我用什么形容词,你就说,才两个月不到,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陈雨彤在另一头嗤笑出声:“我的容姐诶,你好歹是个成年人了,大大方方点不好吗?不就是做……唔唔……嘛?”
徐安容听着手机里突然变得含糊的两个字,疑惑地问道:“……现在连移动都会对关键字进行消音了?”
这也太和谐了吧。
“……没事。”陈雨彤喘了口气,将捂着自己嘴的猫爪子拉下来,继续对好友谆谆教导,“不就是做那什么什么嘛,只要你喜欢,那就不要太保守了,你们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关系,约会旅行本来就是发展那什么什么的最佳时期好不好?想那么多干嘛,先爽过再说!”
和徐安容较为矜持的想法不同,对待喜欢的人,陈雨彤的理念一直是简单粗暴的“不要犹豫先上了再说”。
徐安容:“……”
“你总是这么说,但说到底,你也并没什么经验吧。”她对好友的言论提出了质疑。
陈雨彤尴尬地轻咳两声:“你怎么知道我就没试着实践呢。”
只不过实践得有些不顺利罢了。
她捂着手机偷偷抬头瞄了眼坐在床边一本正经地翻着报纸的黑猫,后者若有所觉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冷淡的目光下,陈雨彤举起手乖巧地挥了挥,张了张口笔出嘴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