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阳台的各个角落搜寻合适的位置,转到与703相邻的那一面时,她忽然愣住了。
有一截尖尖细细的东西从阳台边沿上垂了下来,在她的注视下,间或轻微地抽动两下。
那截东西是黑色的,细小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宛如金属质感的光芒,当然重点不在于它反什么光,重点在于它有鳞片,那是一截尾巴,一截疑似是蛇的尾巴。
徐安容心里打起了鼓,鼓声密集,心跳如雷。
她想这可能是她活了20多年来肾上腺素飙得最高的一次。
仿佛是上天和她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前一刻还在质疑那么多的雄黄用不用得完,下一刻就发现自家阳台上有了一截蛇尾,而且近得一抬手就能触摸到。
她两手捧着袋装的雄黄粉,魏魏颤颤地站起来,丝毫不敢惊动那一条黑蛇。等站直,顺着那条蛇尾往蛇头望过去,她忽然发现这条黑蛇可能比她想象的要巨大得多。
蛇的尾巴是从对面的阳台伸过来的。
而在对面的阳台上却……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自己蹲的久了出现了幻觉。
好友手下的那位大神家的阳台上摆了一张躺椅,而在躺椅上瘫着一条巨大的黑蛇。
黑蛇裹着灰色的厚毛毯,蛇头上盖了一个渔夫帽。
如果再戴上一副墨镜,边上放一顶遮阳伞,再放个小圆桌摆上几杯果汁,那妥妥是夏威夷海边度假风。
徐安容想,如果她看的没错,那条蛇应该是在晒太阳。
一条自己裹着毛毯还戴着渔夫帽的蛇,在晒太阳。
他看起来是那么悠闲自得,舒适惬意,那张蛇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陶醉。
当然,这依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条黑蛇未免大的太过分了。
大概是注视的时间过长,黑蛇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了蛇头,向徐安容的方向望了过来。
两两相望。
徐安容甚至从那双冰冷的竖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下一刻,她惊声尖叫起来。
“啊——”
第一声尖叫才出口,剩下的就被人扼杀在了喉咙中。
黑蛇以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速度从阳台蹿了过去,将她压倒在身下。
“喂,你……”楚柯用尾巴尖戳了戳她鼓起来的脸颊,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放开你,你能不能不要叫?”
徐安容说不了话,只能瞪圆了眼睛盯着他。
她看着那张巨大的蛇嘴一张一合,猩红的舌头几乎要舔到自己脸上,如果不是现在被人遏制了声音,她的尖叫声大概可以媲美女高音家。
楚柯与她对望着,心里也很是无奈。
对面的房子空置了太久,久到他都忘记最近搬来了一个新邻居。这几天刚蜕完皮,天气又是难得的晴朗,他这才想到搬了椅子到阳台上晒晒太阳,谁知道竟然遇上了自己的新邻居,也是一时大意。
很显然有些事情瞒不过去了。
楚柯又用尾巴戳了戳她的脸,打定主意要与她好好沟通一下。
“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徐安容的脑海中闪过了梦到白蛇那晚的片段,可以吞下两个成年人的血盆大口将她一口吞下,吃完都不带吐骨头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蛇嘴,拼命地眨了一下眼睛。
楚柯松了口气,稍稍放松了钳制。
徐安容也松了口气,下一秒她的手指摸到了掉落在身旁的那一袋雄黄粉。
一个大胆的念头像一道惊雷从她脑海中闪过,她抖抖嗦嗦地捡起雄黄粉,趁着楚柯直起身子的瞬间,劈头盖脸地洒在了他身上。
一时间尘烟四溅。
徐安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眼看楚柯被雄黄粉迷了眼睛,她挣扎着就要往屋里跑,后脚踝却被蛇尾紧紧地缠住了。
楚柯没有想到这女人口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这么阴险,心中怒意上涌,没有忍住就扑上去咬了她一口。
很快,徐安容捂着脖子,铁青着脸倒在了地上。
漫天的雄黄粉渐渐散去,703的阳台上,被徐安容先前的尖叫声引来的一只哈士奇和一颗葱,目瞪口呆地看着发怒的楚柯。
一狗一葱,以怀揣着同情的目光地看看倒在地上的徐安容,再看看冷着脸的楚柯,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楚柯此时已经变回了人形,一张冷淡的俊脸左一块右一块的粘着雄黄粉,看起来异常狼狈。
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插在自己微乱的头发中,使劲扒拉了两下,更多的粉尘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徐安容有些青肿的脸颊。
本来长相秀丽的女孩子,现在青肿着一张脸看起来除了有几分可怜,还有几分搞笑。
啧,真丑。
他捏着人家女孩子的脸,很是不要脸地想道,完全忘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宁得罪小人,勿得罪楚柯。”大黄看着凄凄惨惨戚戚的徐安容评价道。
苗苗在一旁帮腔:“小心眼的雄蛇不好惹。”
楚柯抬起头,眯着眼冷冷地看了眼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