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已经回忆起了八个月前的细节,顺便埋汰了一下自己,刚才只顾着思考为什么没有苦杏仁味,竟然没能想起来,八个月前那些中毒的病人们,也都是面部呈现不合理的紫色。
这么明显的特征,我怎么没想起来!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现在脑子有点乱,刚穿越过来就一大堆事,病假都不给就要上班,临时又碰到这么严重的病患。
都没给我一点整理信息的时间,社畜是真的惨……
卡尔回忆起了八个月前,那场发生在西区的诡异“疫病”。
八个月前某天,西区突然出现好多面部呈现紫色的病人,而不到两天时间,病人的数量几乎翻了一番,疾病开始在西区蔓延,而病人们的症状,就和眼下这位先生一样。
由于西区街上没有公共盥洗室,很多病人甚至在街边的排水道和克莱斯河里大吐特吐,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明斯特都弥漫着刺鼻的腐烂味道……
但是当时明斯特市医疗领域的权威——明斯特医院的医生和教授们,宣称这是一场仅发生在西区的瘟疫,不会对东区、码头区和南区(贵族区)产生影响,同时在报纸上提醒广大市民,在瘟疫结束前,不要接触西区人,不要踏上西区的地面。
而宪兵封锁了西区的所有出入口,一些借够钱想要去明斯特医院治病的人们,拖着虚弱的步伐走到西区边界时,看到的是全副武装的宪兵,宪兵们拔出擦得锃亮的佩剑,指向了每一个妄图穿过封锁线的西区病人,没有扣下火枪的扳机是他们最后的仁慈。
而当时的卡尔·海勒知道,这不是明斯特医院口中的瘟疫,而是中毒。
但他彻夜不眠的查找资料,配置解毒剂,可他还是失败了。
莎莉严肃的继续说道:“当时的病人们,面部就是呈现这样的紫色,其他症状也基本吻合,但是……”
“但是?”
“你还记得那‘疫病’是怎么消失的吗?”
卡尔又检索着回忆,那场仅在西区发生的范围中毒事件,来得快去得也快,卡尔一直把自己锁在配药室里尝试着配制解毒剂,可是短短几天之后卡尔就再也没见过一个脸上呈紫色的中毒患者,也没有人再讨论那场“疫病”。
而没有受到影响的人们只是暗暗庆幸着,并继续为明天的面包而奔波。当时的卡尔还以为是病患们得到了炼金教会或者治愈神教的及时救治。
“好像……好像是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了……难道是炼金教会?”
“呵!”莎莉笑了一下,“他们是有钱,可炼金教会哪有那么大方,‘疫病’只在西区流行,东区和南区根本没有病例,钱袋子没受到损失,何必自掏腰包救治几百个生病的西区人?”
“那场‘疫病’,突然开始在西区蔓延,又在几天后突然消失了,随着一同消失的,还有中毒的病人们,简直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莎莉顿了顿,又补充道,“西区这么多人,突然少了几百人,根本没有人在意的。当封锁线拉起的那一刻,无论是少几百还是几千,对其他人而言根本无所谓,对他们来说,工厂不停工就足够了,而消失的又不全是工人,哪怕是大量工人失踪,但西区排着队等着进工厂工作的,少吗?”
“等等,什么意思,你以前没和我说过这个啊,病人们不是痊愈了吗?”
“不。”莎莉摇摇头,“我认识几个当时的患者,我私下也试过研制药剂,可我后来拿着药去他们家时,他们已经消失了。”
卡尔揉着脑袋说着:“嘶……好乱,等会,怎么会消失?不应该是中毒去世了?”
“失踪,我确定,家里的好几个人一块失踪了。”
可中毒的人能失踪到哪去?
连劳动能力都丧失了,又不可能是被拐卖了……卡尔越想越觉得乱,明明只是要判断眼下到底给病人服用哪种解毒剂,却牵扯出了八个月前发生的西区中毒事件,而且整件事又显得有些诡异。
几百人莫名其妙的中毒,西区被封锁,人们无药可医,病人们最后既没有痊愈,又没有病亡,而是失踪了……
而现在又有人中了相同的毒……
“算了。”卡尔摇摇头,“我们这里是诊所,又不是治安局。治好病人才是我们该做的。你以前私下配置的解毒剂呢?”
“早过期了,都八个月了。”
“我们还有材料吗,我现在去配。”
“有,你上二楼,去我房间角落的柜子里把曼德拉草拿下来,剩下的材料和配制方法我一会告你。”
“你有曼德拉草,为啥不放配药室里?”
“这是我的诊所,你管我?还有又不是你掏雷亚买药材!”
…………
配药室内,卡尔按照莎莉刚才给的配方,一边回忆着配药手法,一边细致的操作着。
卡尔不由得感慨道:“不得不说卡尔以前专业技能是过硬的,手上都形成肌肉记忆了,省得我重新学了,不然穿越过来连饭碗都丢了,还好还好。”
“嗯我看看啊,清水,曼德拉草的须,水仙根提取汁液四滴,仙女之吻的花蕾……”
卡尔看了一眼坩埚里,然后飞快地碾碎艾莎果的种子,再用纸托着,小心